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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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情也不再是以前的蒋情,她背后的势力,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撼动的。这就是我为何替你选萧世子为夫婿的主要原因,你可有想过这一层?”
    凌清听着凌承天的话,陷入沉思。
    她一开始就猜想过,蒋情能够在五年内站在一个这般高的高度,没有助力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因为凌承天中的毒,能从北凉国巫师那里流落到蒋情手中,那她肯定和陈显有所接触。
    这个确定草率了。
    不一定是陈显,也有可能是北凉国里的其他人。
    且也不一定是蒋情和北凉国的人有接触,而是她身后的势力,那个想搞垮凌府的人。
    “爹爹,别国奸细特指的是北凉国的人吗?”
    凌承天抿了抿唇:“你是因为爹爹身上中的毒,才认为一定是北凉国的人?”
    “不是吗?”
    “不一定。”凌承天摇头:“想要噬毒的大有人在,而能得到此毒的,都是地位显赫之人。例如皇室,或者宗亲,甚至是位高权重的重臣。”
    “重点是,噬毒极难练出来,就算成功练出来也只是一小滴。想要集全一瓶,也得好几十年。”凌承天沉下脸:“而下此毒,只需半滴足以。”
    “我本来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结果却意外好全了。一者,我本来就不是中毒,而是老年疾病;二者,就是我中毒了,却解毒了。”
    “这世上本就对噬毒下了定论,无药可解,唯有等死。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属于第二者,这定然会惊动到巫师,甚至整个天下。”
    凌清冷了脸:“那么,北凉国的人不会放过我们,全天下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前者,被断了门路;后者,看到了生的希望。
    “独城的毁灭,将会是天下大乱的开端。”凌承天不舍的断言道。
    “不会的。”
    “清儿,有些注定是改不了的。亦如人会生老病死,无论你把日子过的是好是坏,你始终都是在走向死亡。”
    “我们没有去尝试改变,又如何知道,注定就是失败?”
    凌承天半睁着眼睛,似乎很累,却还是撑起嘴角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凌清的小脑袋:“你想要努力一把?”
    凌清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
    “好,爹爹支持你。但爹爹有一个要求。”凌承天叮嘱道:“你一定要活下去。”
    凌清转了转湿润的眸子,坚定道:“好。”
    凌承天最终熬不过药效,沉沉的睡着了。
    气息安稳,睡的也安稳,就是面色差了许多,容貌也好像老了许多。
    她放下纱帐,轻手轻脚的出了正屋,关上门。
    竹心和梧桐陪伴着凌清,踏着夜色回了月满西楼。
    凌清沐浴后,披散着三千青丝,坐在烛灯前,展开南栋刚刚传回来的信笺。
    崖底觅得已碎银玉牌,可安。
    凌清闭眼,捋了捋心绪,蒋情说凌泽尸骨无存,那这枚假玉牌又为何会出现在崖底。只有牌子没有尸体,这不就说明,凌泽有可能被人救了。
    她睁开眼睛,掏出从蒋情手里夺回来的青色荷包。
    荷包上面绣有几片竹叶,是凌泽的专属印记。
    而凌清的青色荷包上,是一轮圆月。
    她看着荷包里的银玉牌,若蒋情是拿着真的银玉牌使障眼法呢?
    “竹心,磨墨。”
    她执笔写下:万事小心。
    不管陈显和蒋情是否有关联,凌清总是心不安。
    陈显是个怎样的人,前世记忆里已经清楚的告诉了凌清。他要亲眼见到尸体才会相信,人已经死了。
    就像她,被剜心了,还要补上几刀,他才安心将她抛下悬崖。
    竹心接过信笺,道:“姑娘在沐浴的时候,大正来过,说城里本来传的是姑娘抢凌晗和萧世子的亲事。然后不满萧世子的选择,在赏花宴上大闹一场。”
    “后来又因为城主出现在悬济堂,风向就转移了。不仅惊动了商会的人,还有那些商户,他们都纷纷赶去见城主。悬济堂本来就人多,他们一挤,病患只能让道。”
    “城主把他大病得愈的功劳,全都按在小古大夫身上。本来城主康复就吓得他半死,这功劳一给,他直接就装死,后来被药童抬进了后院。”
    话落,竹心忍俊不禁。
    凌清反而沉吟起来:“爹爹把古平哲的后路断了。”
    “大正也说,这是城主今日出门的主要目的。”竹心道。
    爹爹想准备干什么?
    凌清带着这个疑问,失眠至四更才渐渐入了睡。
    一夜过去,蒋情被凌承天降为姨娘的消息,传遍了独城和商城的每个角落。
    有些人觉得可怜、有些人唏嘘、有些人高兴,例如贫民窟里的城民们,这一消息无疑证明了,凌清在凌府里站起来了。
    都日晒三竿了,凌清本人还赖在床榻上,连早膳都是在被窝里吃的。
    竹心和兰心见自家姑娘又回到那个,生活在梅林村的姑娘,嘴角的笑意总是落不下来。
    凌清心里头却未曾放松过。
    “姑娘。”金花来了,见凌清还窝在床榻上,柔声笑道:“姑娘,快起来了,老爷等着您过去开膳呢!”
    “怎么不早点说。”凌清鲤鱼打挺,金花赶忙拿起外衫裹住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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