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要去惹那个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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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你不要去惹那个余切
    “骆一禾,你来干什么啊?”
    余切在“新现实”社团的教室里,分别面试骆一禾和刘振云。
    他先面试的骆一禾。
    骆一禾起来对他鞠了一躬:“余切,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不该把你的小说刊登到《未名湖》上。”
    “为什么之前不道歉,现在却想道歉了?”
    骆一禾很干脆:“因为你写的好,你是个真正的作家,是我们没有尊重你。”
    哟,这个骆一禾,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怪不得当年燕大的诗歌三杰,骆一禾一开始发展的最好,也不光是他专业好的原因。他发觉形势不对了,就果断让步。
    余切点点头:“我接受你个人的道歉。”
    好好,诶?
    骆一禾一听就蒙了:“不是,那我们五四文学社的呢?”
    余切说:“你不要着急,还没轮到他们。”
    意思是,你我放过了,其他人我还不放过。
    其实根据骆一禾当时的反应,余切的小说《高考1977》被登上《未名湖》的时候,骆一禾应该并不知情,他当时忙着耍朋友。
    骆一禾是替自己的社员当了背锅侠。
    《未名湖》是个学生性质的刊物,许多新秀在这个平台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他们的诉求是打响名气。
    只要能刊登,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比如刘振云在几年前就写了个小说,想要刊登到《未名湖》上。当时《未名湖》的主编,也是五四文学社的干部。
    其中呢,有个叫查建颖的东北美女。了几个月时间帮助刘振云这个小学弟改稿子,最后终于刊登上了《未名湖》,两个人都很满意。
    但是,如果已经是有名气的作家,就不需要靠上《未名湖》来打名气了,反而是《未名湖》要谨慎的刊登这些名家的作品,来吆喝自己这是一本好杂志。
    谁愿意光看大学生写的酸文?谁不得吃点好的。
    石铁生的小说就上过《未名湖》,五四文学社的小编们不敢对“石老师”评头论足,非要评论的话,也全是溢美之辞。
    那为什么对余切评头论足呢?
    这就回到了骆一禾那三个字,也是余切生气的深层次原因:不尊重。
    我打的是高端局,你不配评价我。
    余切说:“骆一禾,除了道歉,你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我来你们社团旁听。”骆一禾说,“我自己只会写诗,现在你们是写小说的,多听听也有好处。”
    “行啊,我们一般是在周二、周四有活动,欢迎你来。”
    下一个是刘振云。
    刘振云是中文系的研究生师兄,豫省的文科状元,已经有作品上刊物了。
    余切问了同样的问题,“刘师兄,你水平那么高,来我们社团干什么?”
    “我是来感受氛围的。现在燕大流行诗歌,不流行小说,小说的质量越来越低,我感觉新现实社团啊,是我们燕大现在最有水平的小说圈子,所以来看看。”
    刘振云把自己这种行为总结为:“如果我总是和臭棋篓子下棋,我会越下越烂。”
    余切好奇道:“你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刘振云跟他大倒苦水,“燕大自从77级的师兄师姐们走之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文学氛围……以前我跟着查建颖学姐,还有五四文学社的另一个同学,我们大晚上骑自行车去参加附近的地下诗会,就是听说有北岛在那里……”“好几个小时,我们听得如痴如醉,回来的时候满脸满头都是结的冰霜,手脚都冻青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心里反而很火热。”
    “北岛的观点和见识,深深的影响到我……”
    余切说:“但是……哥们,咱这里没有北岛啊。”
    “不是有你吗?”刘振云反问。
    得,你追星来的?你也来吧。
    ——————
    骆一禾跑到新现实社团的消息很快传出去,五四文学社的社员们快崩溃了:“骆一禾,你到底要干什么?”
    人家去敌方做卧底是派马仔过去,你是我们的老大,你过去干什么呢?
    骆一禾说:“我是去旁听的,也就每周的二和四这两天,我没有背叛大家。”
    社员们问:“如果你老是去旁听,那你到底是咱五四文学社的,还是他们新现实的呢?”
    一下子群情激愤,大家都有话要说。
    骆一禾招架不住,就给自己的行为定了个日期:“半年,就半年,最迟到下一个学期,我就会回来。”
    这事儿也被诗人查海生知道了,他和骆一禾是三年的老朋友。
    查海生刚刚毕业,被分配到政法大学校刊编辑部研究哲学,哲学这玩意儿快把他整魔怔了。
    他觉得这种牛马日子没有盼头,就努力写诗想摆脱命运。
    但是政法大学的诗歌氛围也不好,比燕大比起来更是差得远,查海生就经常跑回来参加燕大的活动,然后也听说了这个事儿。
    “骆一禾,听说你跑去一个新社团了,你去干什么?”
    “去旁听。他们的社长是一个有点不一样的人,我看看能不能偷学几招。”
    “本科生啊?”
    “本科生,才刚上学,说起来,他是63年生的,复读过两年,比你还大一岁。”
    查海生有点瞧不上。他是十五岁上的燕大,这一下就把人看低了。“他们社长是谁啊?”
    “余切。”
    “这名字……余切……写那什么,那个《天若有情》的那个?”查海生的声音,变得有点惊讶了。
    骆一禾一拍大腿,很激动:“就是他啊!连你在政法大学都知道了,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人!”
    他说,“我跟你讲老实话吧,因为我们关系好……
    “海生,我明年要毕业,已经在《十月》做实习编辑……这个余切来京城之后,他的发刊不可能一直是《红岩》那个省刊,得是我们全国性的大刊,比如《十月》……”
    “你说,我一个未来的编辑,去得罪写小说的余切?我不是傻子吗?”
    “你说得对,一禾,你不要去得罪那个余切。不符合咱五四文学社的利益,也不符合你的利益。”
    这下,查海生就举起手:“一禾,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旁听,见见那个余切。”
    确实有“新现实主义小说”这个东西,它是八十年代末到新世纪初的本土主要流派。
    因为改革文学过于样板戏,伤痕文大家渐渐不感兴趣,而其他寻根文学,现代(模仿西方)文学也不成气候。
    书里边儿虽然说余切是“胡诌”自创的,实际上是文学自然演化的结果。我感觉提前十年去引导不算夸张,这样余切就能在外来的“拉美现实主义”和本土的“新现实主义”两条主要路子上拿到话语权,西风东风都借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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