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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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纨一时之间似乎也不是很认可这个说法,于是挥挥手,指着地上的另一个名字说道:“伪王与福王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说了,还有一个人我们总得讲讲。
    他也是我们的目的所在,要说天下再乱,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有他,比较重要。”
    沈入忘看着地上的名字。
    “五师兄阿廉呐。”
    沈入忘陷入了沉思。
    在师门众多师兄弟里,若是说异类,沈入忘和叶兴舟虽然像是两个野猢狲,但到底还有几分少年人的心性,而师父也曾说过,人性天然,若是与天地交融,道法也将一日千里。
    师父还说,他们两个上体天心,假以时日,必将成为震惊天下的大高手。
    这句话更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惜的是三师兄当了真,结果他确实名震天下,本领超群,但身份却是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一般。
    但即便是沈入忘和叶兴舟,都比不过一个来历不明,喝酒轻狂的阿廉。
    阿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众人包括秦纨仅仅知道的是,这位身份成谜的五师弟,来自于彼时还算温和的南和城附近。
    他是福王麾下的郡人之一。
    无名无姓。
    传闻之中的阿廉,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像是一个被人打了无数拳,且丑陋不堪的破布口袋。
    那些都是乡里乡亲横行的破落户的手笔。
    那时候的阿廉极为木讷,什么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
    原本师父曾指派秦纨教授阿廉课业,可阿廉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便什么都不会写了,甚至无法做到有什么反应。
    但出奇的是,这位少年的字极为娟秀,更是有一种遒劲的笔法,这种笔力觉不寻常。
    “当时五师兄就可以写一手好字了?”
    “对,但也不算出奇,毕竟并不是人人都与你一样,写字犹如鬼画符,这一来二去,数十年,你这字还是叫我记忆犹新,完全不曾改变。
    属于呢,稍微抹一抹,便可直接当做驱邪的符箓来用了,极为简便实惠,以后,若是见着庆周,得给他介绍介绍。”
    沈入忘摆了摆手,打断了秦纨的挖苦,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别乱说。”
    在秦纨的印象之中,阿廉更像是一个人机缘巧合之下,变得渐渐迟钝,就像是一场大病,很多人就此一蹶不振。
    他将此事禀告了还在山崖间吟诗作对的师父。
    师父却不曾多言,只是说:“这孩子便叫他到我跟前听用便是。”
    从此之后,五弟子阿廉变成了师父麾下的亲传弟子,师父教授他识字念书,也教授他道法,等到秦纨再见到阿廉的时候,已是三年之后了。
    而阿廉却变得极为不一样。
    原本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的脸上,此时已经多了几分神采,而且容颜尽数恢复,变得算得上潇洒,而举手投足之间多的是一种器宇轩昂。
    这与之前,在他处的阿廉根本便是两个人。
    而在师父的传授之下,不知道为何,阿廉的道术进展极快,直追他与叶兴舟。
    他的道术出色,可他的弓马,甚至是十八般武艺都叫人无可指摘,而且他擅使一条软鞭,不知道从哪来学来的本事。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师父只会用些长剑,根本不会这种奇门兵器。
    而且五师兄就此有了嗜酒的坏毛病,而师父也不曾管他,只叫秦纨不必多管,而其中的缘由,不过是他喝酒用的是自己的月钱,旁人不可指摘。
    这种说法极为轻描淡写,叫秦纨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的沈入忘便极为羡慕这位五师兄可以随意下山,便是连秦纨都阻止不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于是乎,当时的落鸿山上便多了一个嗜酒如命的狂徒。
    沈入忘以前和叶兴舟时常溜下山去,倒是经常看到五师兄喝了酒,打着酒嗝与别人动起手来,他下手狠辣,便是人见人怕,就这么打了数年,终于把当地的地痞流氓都打了个遍,从此之后,更是得了实惠,便是这位爷台去酒家喝酒。
    那些个曾经受惠于此的酒家都是分文不取。
    于是五师兄便更是沉迷于流连各处酒肆乐不思蜀尔。
    “但当时,五师兄就已经同我们彻底脱了节,他便像是一个风尘之中的侠客,来去无踪,根本无法捉摸。”
    第122章 亭亭如盖玉少年
    ◎仿佛放浪形骸,世间一切都与之无关◎
    五师兄阿廉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人。
    他远离众多的师兄弟, 借酒消愁。
    仿佛放浪形骸,世间一切都与之无关。
    犹如世外之人。这便是当时落鸿山上的共识,这位五师兄不与任何人交好, 素来独来独往, 清醒的时候不多,有也只是坐在山麓之上,而后面朝中州的方向发愣。
    有人说, 那是五师兄的家乡。
    但五师兄什么都不曾说。
    他大部分的时候, 就只是喝醉了酒, 也不回山, 便随处找一处庙宇或者废弃的民房住下来, 也不管脏兮兮的灰尘, 一睡便是一天。
    人人都觉得五师兄阿廉是个怪人, 就连三代弟子想要挂在他名下的,都寥寥无几。
    即便如此,五师兄仍是不闻不问, 似乎对外界漠不关心, 仅仅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一方面与落鸿山割裂,一方面则借酒消愁, 与真实的世界逐渐切割, 仿佛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两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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