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将是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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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将是兵魂
    今日的新云盟议事没有多少扯皮还价的环节,进行得顺畅无比。
    这在叶真担任盟主的这些年头里并不常见,令得他都有些陌生。不过再一瞟左首端坐的黑履道人,这场景倒也说得通。
    夸张点来说,仅后者一人一剑,便足以抵得上半个新云盟了。更莫说,还有享誉云角州的尹山公持鉞而来,为其背书。
    与之相比,自己这所谓的新云盟盟主,倒是真没人家来得威风。
    出兵计划其实早在诸家登门重明宗议事之前便已定好大略方针,今日只不过是填补细节。
    毕竟新云盟诸家主事齐聚重明宗的事情瞒不得太久,长宁宗的掌门长老们又不是傻子,自是晓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咱们便定好了。”康大宝作为地主,待坐在身侧的叶真发言发完,便起身一锤定音言道。
    放在之前,这话便轮不到他说。但此番康大宝言过此话,诸家却也是无有生出什么异议。
    盖因重明宗便算不算上他家那有实无名的太上长老黑履道人,只康大宝、蒋青和费疏荷带来陪嫁孙嬷嬷,便已是实打实的有了三名筑基真修。
    这数量虽不扎眼,但在而今的新云盟中,其实仅比盟中魁首书剑门少了一些,子枫谷、翡月单家、禾木道三家的筑基修士,勿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其实都比不得重明宗了。
    仅仅过去十年左右,重明宗便从一个与禾木道一样,靠着黑履道人羽翼才能攀附入盟的练气小派,成为了盟中实力排名第二的宗门,不禁令得人心中生出些慨叹。
    若是要加上康大掌门本人在云角州廷的人脉,书剑门这样有六名筑基在世的州中大派说不得也不能比。
    对于这番变化,单家主单晟是乐于接受的,甚至还通过包括但不限于联姻的手段积极靠拢;
    禾木道韩掌门的想法也相差不多,不过他家在凑近重明宗的同时,心中多少也还抱着些想通过康大宝这根桥梁,以缓和与黑履道人的紧张关系这层意愿。
    对于亲师叔被别人搬走了这件事情,韩掌门在面对康大宝时,心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他家现在只聘请李明源这位名声不错的筑基真修在门中做供奉,便要耗费一年的大半进项。
    这笔资粮自是省不得的,不然漫说在新云盟中地位难保,仅是从前被他们欺凌的那些小家小户的反扑,便足够他们头疼的了。
    若是黑履道人还在,自不会需要操心这些问题。
    至于子枫谷,门中大半高层亦是乐得于此的。
    毕竟若是重明宗实力也跟他们几家一般孱弱,那么叶真所率的书剑门在新云盟中便可算是一家独大了。
    重新夺回子枫谷大权的审家人虽然乐得沈白月被长宁宗设计伏杀了,但却不代表他们对于叶真之前强势勒令子枫谷删减灵石矿脉份额一事,没有意见。
    不过有意见归有意见,以子枫谷现在的实力可没有本钱再与叶真叫板。
    审卬、沈白月两任掌门相继身死过后,子枫谷新任掌门却是由才刚筑基的审图继任。
    而审行这筑基已近百年的老修,本来跟沈白月争权夺利都闹得不成样子了,还生生造出来一个副掌门来做。
    谁料在沈白月横死过后,这空出来的掌门位置,他审行居然不敢做了,但见此行,也见不出审行身上有什么胆色来。上行下效,子枫谷的门风可见一斑。
    但若是在盟内纸面实力已经仅弱于书剑门的重明宗愿意出来与前者打打擂台,子枫谷上下却是很乐见其成的,也愿意跟着摇旗呐喊、簸土扬沙的。
    毕竟叶真这盟主若是真做到了令出一门,无人能治的地步,那在各家主事眼中,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以康大掌门这句话过后,此事便算定下了,后续诸家难有反复。
    ————
    这日夜风习习,圆月当空。
    鲁冰躺在疫病所中,看着皎白的明月若有所思。
    成日里头练气、养器、诵经、裹伤.忙得不可开交,似也没忙出来个什么名堂。莫看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月亮,对于他而言,似乎都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他们这些弟子自被墨闻指派来驻守兵寨过后,与对面长宁宗所辖的修士,便是旬日一小打、半月一大打。
    莫看这频率虽算不得高,但次次都有同门身死、每每都有亲朋受伤。中间间歇那段时间看起来不短,实则还不够兵寨中的修士们养伤所用。
    若非墨闻已立下了规矩,只要坚持满三年,那他们这些弟子回宗过后,便可外门升内门、内门做真传,立下大功者,甚至可以赐下筑基灵物
    种种好处许诺之下,才得以让鲁冰这样的外门弟子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坚持到现在。
    贫家弟子无门无户,若是连这身性命都舍不得,哪还有什么资格能够去与天挣命呢?
    鲁冰知道自己没有抱怨的资格,他好歹还是出自巧工堡的外门弟子,待遇比起这寨中其他巧工堡的附庸势力所派出的子弟、临时募集的散修,总还是要高出一截。
    巧工堡是被匡琉亭赏给重明宗的马前卒,马前卒自也有自己的马前卒,后两类人才是在长宁宗走狗们攻寨之时伤亡最惨重的一批人。
    鲁冰起于贫家,因有了一番境遇踏上仙路,费尽千辛万苦才入得了筑基大派。到了现在,却还是如散修时期一般的朝不保夕,自没有多余的闲心去同情他们。
    上月不知怎的,巧工堡平戎主事墨闻给向来只被动挨打的几个巧工堡兵寨,发来了主动侵袭长宁宗门下走狗、灭其气焰的指令。
    鲁冰的伤势便是在那时候落下的,他胸口被对面一名出自无忧洞的修士斩出了一条儿臂长的刀痕。
    若不是为人谨慎,在出发前特意卖了得力法器,换了一件法器内甲,只这一刀,便可让他直接了账。
    无忧洞的修士可不简单,几乎算是长宁宗辖下众多附庸中最为能战的一支了。鲁冰担了傀儡破碎、身披重创的代价,方才将那修士斩落。
    不过他这伤虽已不轻,但依着疫病所中的丹师师兄所言,他每个旬日也只能过来换药两次,调养一日罢了。
    “疫病所的丹药已经告急了、位置也不够”
    鲁冰只要想起来那位师兄言及此事时,面上的那份局促、愧疚的表情,便晓得这当不是虚言。
    “听闻只要过了年底,宗门便会另调一批师兄弟过来轮换。届时我们这些人,便可回宗修养半载过后,再来此地。那样的话,距离三年之期,也没有多久了。”
    鲁冰又想起来了某个相熟的师弟口上的传言,想起来了也没什么劲头。
    既怕这消息是假、又怕这消息是真,自己却活不到那个时候。
    看家傀儡破碎、身负重伤过后,哪怕得了那强敌的储物袋,鲁冰也难在短时间内恢复实力。近来二三次长宁宗攻寨中,大家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攻势越来越凶,死的人越来越多。
    这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是长宁宗一方确实又纠结了大批附庸,加强了攻寨的烈度;二则是这寨中如鲁冰一般的伤员越来越多,虽说巧工堡一方也一直有在填补新人,但也跟不上这头的损耗。
    几个内门师兄是看不得下面这些人畏惧避战的,鲁冰这样伤势未好的弟子若是敢在守寨之时虚应故事,可很有些危险。
    外头来犯的风刃火球可能是能吃得少些了,但保不齐就会被门中这些师兄们擒下,当只鸡给宰了以振军心。
    伸头缩头都是一个下场,鲁冰打定主意了,决定再好好拼杀几场。
    终归只是一条烂命罢了,明明从驻寨之初就想好了要豁出去的,未想这抱得久了,居然还舍不得了。
    杀出得个内门的前程,若能早早突破练气后期,那便就往筑基之境使劲;若是不能,那便求个恩典,开块灵土,做个开脉之祖,尽心培育血裔,也是好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飘过一群绵密的乌云,将银盘似的月亮遮住。
    鲁冰失了难得的消遣,颇觉不爽,才皱起眉头,寨中钟楼突然警声大作,骇得他不顾还在淌血的伤口,立即换好法衣,握持法器,严阵以待。
    疫病所中但凡能站起来的伤员亦都跟他一般动作,这也是他们还能在这处兵寨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只过了小半柱香时间,鲁冰等人便已自发的集结起来。
    主管疫病所的内门师兄也很快来了,一改往日里生人勿进的表情,亲切言道:“贼人犯寨,奉理寨师兄命,还请众位师弟快些归位守阵,还以颜色。理寨师兄言了,此役斩首而还者,赏破境丸两枚。”
    鲁冰不喜欢这内门师兄的亲切语气,上次理寨师兄带着他们这些人出寨攻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语气。
    他情愿师兄们每天都是平常时候的恶声恶气,哪怕见了自己这样的平庸师弟非打即骂也无所谓。
    上一次这亲切的语气出来的时候,鲁冰便失去了两个颇为亲近的同门。
    这道理不单鲁冰晓得,场内所有人都晓得,但他们却也跟鲁冰一样,未作争辩,俛首听命。
    倒不是为了那赏格,看这架势,敌方定是大举来犯;巧工堡一方守在阵中苟延残喘,哪有人有那般大的本事能脱阵斩首而归?
    无非身处局中,难以脱身罢了。
    鲁冰步子不敢慢了,忍着胸口剧痛,疾步赶到了分给自己的阵位。
    兵寨所立的这处护寨大阵品阶不差,乃是一阶极品厚土圆光阵,如果完整如初,可御厚土立墙、可使圆光退敌,凭他们寨中还有战力的四五十修士,便是筑基真修也难攻陷。
    但现在嘛,阵中的厚土精气消耗殆尽,无法生出土墙,圆光副阵同样因为御使太过,裂得粉碎,大阵护罩已称得上孱弱无比。
    若不派人在阵位守御,对方修士的术法、法器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将阵法突破,所以理寨师兄才要紧急征召似鲁冰这样还在疫病所调养的同门守阵。
    鲁冰到达阵位过后,先将位置上的一具尸身搬走,后者尸身被冰箭炸碎,裂成数截,面上一片模糊,鲁冰也识不得他是不是巧工堡同门。
    孤守阵位许久的一位同门师姐以为自己总算能休息片刻,待鲁冰落位过后,竟是连话也不说,便兀自盘膝坐下调息起来。
    谁料鲁冰只扛了几串火球、金矛便被震得气血翻腾,差点被狂横的灵力冲翻过去。令得这位师姐坐在地上不禁用眼神剜他一眼,又咬牙站起来补位,方才守住。
    “有援兵吗?”鲁冰听得那位师姐出声发问,却不晓得是在问他还是在问她自己,于是没有说话,一手运起灵力稳好阵位,一手祭出银爪法器,将一凑得过近的初期修士胸膛掏空。
    那修士苦笑地盯着自己稀烂的胸口,却是欲哭无泪,倒了下去。
    鲁冰得手过后,疾速召回银爪法器,不顾其上头的粘稠斑斓,一把握住,看向倒地修士腰间的储物袋颇觉可惜。
    他若是胆子再大些,甘冒承受法器被人拦截的风险,便可将其捡回来了。
    不过他这敢于还手的举动,倒是令得围阵之人心生忌惮,先前那中门大开,肆意攻击的气焰又消减了下去,总算令得鲁冰二人可以稍稍轻快一些。
    黑夜里头的血战惨烈无比。有抗不得重击,弃阵背走的应募散修被督阵的内门师兄用傀儡砸成肉泥;
    有刚刚攻陷阵位,涌进寨中的敌方修士,被严阵以待的极品弩炮轰成渣滓;
    有承受不得守阵压力的同门,干脆脱阵而出,持着法器陷在围阵修士人群之中,再无声息。
    鲁冰只麻木地抵御一次又一次攻击,他身侧的师姐不知何时也被破阵的金芒锐气截成两段,她没来得及喊痛,鲁冰也未来得及看。
    胸前刚刚有点结痂迹象的伤口早已再次崩开,他也无暇去管。
    这时候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若是撤了护阵的灵力,不待身后的督阵师兄斩他,这外头前赴后继的冲进来的道术、法器便能直接将他轰成灰烟。
    鲁冰却是看不到,连一直在他们身后督阵的内门师兄面上也现出急色。
    “有援兵吗?”刚刚身殁那位师姐生前的疑问突然闪现在了所有守寨修士的脑子里。
    便是一直在观察全局的那位理寨师兄也在心头打鼓:“墨师叔事前承诺我可去争筑基灵物的机会,当不会赖我账的吧?”
    久守必失的道理他也明白,但下头的带队围阵的人手段太凶,自己不是对手,刚刚他破阵而入自己便不敢近身,只远远的以弩炮迫退。
    现在贸然出阵,这理寨师兄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若是出阵突袭落得个铩羽而归,解不了围阵之危不说,反还要伤了寨中人马仅存不多的士气。
    “援兵来了!!”听得阵前传来一声大吼,理寨师兄再装不出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出来了,紧赶慢赶扑到阵前。
    但见阵外一个矮壮汉子手持一根煞气十足的铁杖,骑着一匹乌血驹,带领五六十修士杀奔过来。
    此役围阵的大部修士虽是由长宁宗众多附庸中抽出,但带队的却是一名炼尸一脉的真传。他刚刚才带人突破了一处阵位,独自杀了四五名守寨修士,最后还是因为巧工堡一方灵具犀利,这才又被逼得退了下来。
    不过他倒是未有受伤,此时他见得对面援兵人少,便也不慌,随手一划,划出百余修士随他离阵击敌。
    见那领头那矮壮汉子只是练气,更是不惧,本命灵僵祭出,信心满满,便要将这汉子斩落马下。
    二人都冲得很前,矮壮汉子见得敌方众修齐来也未减速,反催马向前,赶到了灵僵跟前,便是一杖。
    虎啸如风,震得连本命灵僵这样没有意识的蠢物似都愣了一下。
    不过它终是被葛家筑基用心凝练、葛家真传尽心蕴养、将要跟随其主一道突破二阶的骇人怪物,总不会被这声虎啸震得不听主人的号令。
    “叮铃铃”摄魂铃连连震响,面对虎煞杖的突袭,这具本命灵僵伸出乌黑斑驳的手掌,便要将其一把擒住。
    它身量很长,比骑着乌血驹的袁晋还要高出一头。袁晋的全力一击从外侧看起来显得有些自不量力、颇为滑稽。
    但灵僵的一双手掌方一与虎煞杖相撞,倒与那位散发披肩的葛家真传想象的一边倒的情况相同。
    只见那灵僵一双坚若金铁的手掌被虎煞杖上头的煞气扫成齑粉,灵僵吃痛,散发修士目露惊色,口中溢血。
    “这矮子难不成是筑基真修?!”散发修士心中震怖,几以为对方用了什么高明的术法验过了自己的望气之术。
    可又见袁晋身上却无专属于筑基真修的威压,散发修士又觉不对。
    可袁晋却未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但见其从灵僵身上占了便宜过后,居然弃了虎煞杖,不消蓄力,钵大的拳头上头套着灵器拳套,瞄准灵僵首级,抬手便打。
    散发修士觉得不对,手中铃铛乱响,总算将灵僵脑袋避开,重拳轰击在灵僵坚硬的胸甲前头。
    令散发修士不可置信的一幕再次发生,他向来引以为豪的灵僵竟被那矮壮汉子一击轰得四分五裂,蓄力待发的好些后手居然连使用出来的机会都无!
    “筑基!是筑基!”散发修士大口呕血,先时的心高气傲也早已不剩半点,慌得随手甩下三具黑毛僵便走。
    袁晋击碎灵僵,却也未见半分自得。收回拳架,提缰催马,“呼呼呼”三声虎啸风响,被散发修士留下断后的三具黑毛僵又被打成碎肉断骨。
    眼见散发修士已离他所带来的修士们愈来愈近,袁晋也不减速,面色坚毅,径直擒敌。
    二人这番交手说起来长,实则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对面众修还未反应过来,连阵势都是粗糙摆好,便见得向来所向披靡的散发修士一个照面便重伤奔走,口中还大喊着什么“筑基”、“筑基”的。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突遭变故,如何不能生出各样心思。
    散发修士也不顾忌自己这番举动,会给围阵诸修带来何等的严重后果了。
    他这番亡命奔逃也有理由,在其看来新云盟一方率先破坏双方默契,派出筑基真修下场攻杀练气弟子,这可是坏了规矩,该早些回宗,禀告师长才对。
    这明显是战争升级的迹象,不好耽误!
    袁晋不晓得散发修士有这许多心思,催着乌血驹,片刻不停,祭起一张二阶下品银鳞甲符。
    符箓燃尽,袁晋矮壮虬实的身体上便盖上了一层光彩亮眼的银甲。
    但见他随着奔逃不止的散发修士,迎着散乱无序的各色术法单人匹马狠狠凿进人群,持杖一扫。
    这虎煞杖上头煞气凝若实质,凶厉非常,这些修士人心惶惶无有主心骨主持,当真是擦着就伤、碰着就死。
    但袁晋的一身银甲除了有几片甲叶消散,再无其他。只见他单骑冲阵过后,长宁宗一方原本就松散混乱的阵型,顿时就陷了一大片下去。
    散发修士却未理会,一心逃命。兵为将胆、将是兵魂,这方修士本就是由各家附庸拼凑成的,本事不济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无有统一方针。
    霎时间,大半在逃,小半敢战,乱得一塌糊涂。
    明明只有袁晋一人冲阵,场上却似两军恶战,弄得个尘土飞扬、人仰马翻。
    袁晋这时候不理会寻常杂兵,有那还看不清形势、敢上前拦路的,也只一杖打去,无有不死!他只催着乌血驹,直朝着散发修士后背,运足灵力,一杖砸去!
    散发修士叫苦不迭,忙祭出一面极品法器兽面牌,施后阻挡。
    “嗵!”似在耳边有大鼓猛击,震得散发修士头晕目眩!脚下步法一错,速度慢了下来,袁晋趁这时候跃马而下,白猿歩飞速运起。
    自袁晋将《白猿经》领悟到前人从未达到的高度过后,这门步法便已达圆满之境。
    兵荒马乱之下,竟是比最擅奔袭的乌血驹还要快上三分,只几下便将散发修士撵住,炮锤架好,一拳轰出。
    那兽面牌竟被这拳砸得凹陷下去,散发修士面色震怖,被反震之力震到差点神识断绝,失了与护命法器的联系。
    直到这时候离得近了,袁晋气息还未有丝毫改变,他才敢笃定,眼前这矮子好像的确不是筑基?!
    可不是筑基怎生会有这么夸张的战力?重明宗有个叫蒋青的筑基,惯称能战,但从前练气时候怕也没有这矮汉这般骇人!
    “早知如此!不该逃的!”散发修士不消看也晓得自己这百人队伍被对方一人扰得天翻地覆,这是主阵的自己冒进而为造成的恶果。
    若是镇之以静,哪怕失了灵僵过后好生摆阵,自己这方又哪里会败!
    懊悔救不得人,几个还在围阵的葛家子弟见了这变故,就要来援,就见自家真传被对面那矮汉一拳砸翻兽面牌。
    钵大的拳头停也不停,顺势落下之时化拳为掌,一把擎住散发修士脖颈,用力一挤。
    散发修士当即七窍喷血,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竟当场脱眶而出,只有几丝血线牵连。
    “死啊!”袁晋以掌为刃,平削过去,硕大头颅,冲天而起。
    这散发修士堂堂筑基真传,大族栋梁,从头到尾竟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无,便被袁晋这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取了性命。
    这矮汉浑似猿魔上身,被浇了一身热血,持杖跃起,回落马背。
    乌血驹扬蹄奋鬃,复又调转方向,载着袁晋居然又杀向正狼奔豕突、亡命逃窜的敌阵。
    “噗噗噗”回程路上一通乱砸,竟又是七八人被摘了储物袋和性命。这下被袁晋带来的缉盗所巡丁也阵型整齐地赶了过来。
    袁晋有人接应,胆气陡然升起,竟又反冲了一小段回去,以杖击球,将八九个人头胡乱抛到寨下,又骇得围阵诸修面色发白。
    正在麻木对敌,一直不晓得变故横生的鲁冰突地感觉寨下攻势停了下来,令得他能趁这间隙,服丸丹药,还复气力。
    与鲁冰截然相反的是寨下还活着的几个葛家子弟,各个面若死灰,罔知所措。
    正当其时,但听得袁晋勒马喝道:“重明袁二在此!尔等听了,大兵将来,出降免死!”
    兵为将胆、将是兵魂。巡丁们阵列严肃整齐、各色甲叶鲜亮、一齐以兵杵地,高声喝道:“出降免死!出降免死!”
    明明攻寨围阵一方还有二百余人,比对面寨中与援兵加起来还要多上不少,但大家却生出些四面楚歌的滑稽之感。
    寨内寨外数百修士一同看向那个挑着散发修士首级游走不停、高声疾呼的鲜红矮汉,都觉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练气修士。
    一时之间寨内寨外鸦雀无声,只有巡丁们整齐地杵兵声与劝降声响彻四周。
    “出降免死!出降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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