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复苏隐秘，飞升的四个要求！
兵界，神宿洞天。
飓风自虚无界壁中蔓延出来。
少司农王天知和凌天辰，站在神宿战船的甲板上，两人旁边还有罗睺王以及神宿卫统帅董泽矗立。
“天知，飓风达到了多少级。”罗睺王问道。
“禀太尉，约十一级。”王天知瞭望道。
“商衡仪的元气指数是多少？”罗睺王又看向旁边正在操控仪器的庄大稔。
“元气指数七点二。”庄大稔汇报道。
“董泽，你感觉如何？”罗睺王又看向董泽。
后者摇了摇头：“说不好，属下当时突破时，并未清楚的了解这些数据。只知道在飓风之中获得了某种冥冥之中的感悟，然后就命魂便与肉身相融，元气发生质变。”
“再出来时，便感觉天地不同了。”
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飓风，董泽思索道：“仅从飓风之规模来看，此道飓风比我之前所见略小，威势也稍差一些。”
“不过现在正在起势，或许还会变强。”
罗睺王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旁边的一位命官‘姬云’：“第五百六十四次推演结果如何？”
姬云的眼中映照飓风，随后又看了凌天辰和王天知一眼：“回太尉，结果和前面五百六十三次一样，混沌不可知。”
天边涌起一片诡异的乌云，它们像是从界壁中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汇聚。
乌云的颜色深得近乎发紫，其中闪烁着幽蓝的电弧，如同恶魔的眼眸在云层深处窥视。
随着乌云的聚集，飓风的中心渐渐成形，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如同宇宙黑洞一般深邃而恐怖。
漩涡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仿佛是远古巨兽的怒吼，声音震耳欲聋，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咀——”
漩涡的边缘犹如锋利的刀刃，高速旋转之下，空间似乎都被切割得扭曲变形。
周围的空气被疯狂地卷入其中，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风柱，风柱上缠绕着闪电和火焰，那些闪电如同灵蛇般在风中穿梭。
罗睺王看着前方，陷入思索。
一百年前的神宿洞天并不是这样的，它是稳定而平和的。
神宿洞天先前几乎全是肥沃之地，顶级强军住在神宿洞天，配合食补法，便也造就了大周的十大禁军之一神宿军。
哪怕是新兵武者，十年内也很快能达到四品练魄的地步。
然而近百年来，它却常有飓风出现。
一开始强度不大，范围也小，被认为是自然现象。
可飓风每年增强，到后来，已经恐怖到就是高品也难以承受了。
司农官们吓坏了，还以为会重演十阳洞天旧事。
然而这诡异的飓风只在洞天界壁处移动。
无法驱逐，无法平复，但隔一阵子，它就自己消失了。
“呜呼~”
“它变大了一些，达到了十一级半。”王天知突然道。
“元气指数上升至七点七。”庄大稔也汇报着。
罗睺王看着前方，地面上的巨石被轻易地拔起，如同脆弱的玩具般在风中飞舞。
巨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它们的枝干在风中被折断、碾碎，树叶瞬间化为齑粉。
山脉也未能幸免，飓风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无情地撕扯着山体，大块的岩石被剥落，山峰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附近的湖泊和河流也发生了剧变。湖水被掀起巨大的波涛，浪头高达数十丈，如同水做的城墙般向岸边扑来。
然而在这飓风的当中，又有点点七彩神光闪烁，点缀了乌黑恐怖的末日之景。
“王天知、凌天辰，你们二人进去飓风中心，不过要量力而行。”罗睺王伸手在两人周身连续点击，好似丝线缠绕在了两人身上，最后隐没不见。
“你们最多在里面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你们拉回来。”
“是。”凌天辰和王天知点了点头，随后往着飓风飞去。
罗睺王本打算盯着，可这时董泽却拿着地镜出来，递给罗睺王：“太尉，有信从丰京来。”
“什么事？”罗睺王问道。
“凌元洲的北辰王秦峰，让自己的儿子押进囚车，来到了丰京请罪。”
“北辰王？请罪？”罗睺王有些诧异，“他坐镇渔阳天，几十年来都很少出去，这是犯了什么事？”
“奏报中提到向陛下和大司农请罪。”董泽看着消息，也有些费解。
北辰王是王，请罪当然是向姬澈请罪，这是很正常的。
但这里又带上了大司农赵兴，就很耐人寻味了。
仔细一看，董泽解释道：“北辰王秦峰和大司农赵兴，发生了冲突。源头是北辰国的金香药税一直申请延缴。”
“赵兴正好路过北辰国，于是便顺路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北辰国被国相申屠明和其王后申屠兰治理得一团糟，多有贪污腐败之事。”
“赵兴要抓申屠姐弟处罚，被北辰王的规则力量所阻挡，于是他便施展了《元封》之法，将申屠姐弟变成了鸡狗，且困与王宫之内，不得动弹。”
“期间北辰王还曾写信过来，不过我们在神宿洞天，这消息便延迟了。”
“然后呢？”罗睺王皱眉道，“是谁去擒了北辰王？”
擒一个武将封王，他这个太尉，居然没收到通知？
“不是派人去擒拿。”董泽道，“是北辰王自囚于车，进京请罪。”
“据说北辰王邀请了不少高手前去王宫，可是怎么都破不了赵兴留下的元封法，无法安然将妻子和小舅子解救出来，于是低头认错，自囚进京了。”
“嗯？赵兴竟有这样的能耐了？”罗睺王不由得惊讶：“他进步可够大的，几乎是一年一变化。”
北辰王是超一品，北境也有不少命宫境高手。
大半个月时间，愣是无法安全的解救被赵兴镇压的申屠姐弟，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真是有够丢人的。”罗睺王哼道。
犯了错丢人，犯了错还收不了场，更丢人！
“我早提醒过秦峰，让他不要过分纵容自己的亲属，现在好了，栽了个大跟头。”
强者有特赦之权，北辰王作为超一品，一般的错误基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但这种事，要么不上称，上了称，那特权就是摆设。
免死金牌从来不免死。
北辰王上了砧板，操刀的是武帝和赵兴，这次怎么也得切二两肉下来。
“太尉，他已经快到丰京了，大司农和陛下都有信来，询问您的处置意见。”董泽看向罗睺王。
北辰王是武将体系，那么这就归罗睺王管，就如同赵兴处置娄振云，董文卓和武涉也都是以他的意见为主。
罗睺王看了看详细资料，随后道：“你回复陛下与大司农。就说北辰王镇守渔阳天，一直在和方外妖人交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建议是，他这次被妻族连累，侧重处罚他的妻族。”
董泽点了点头：“希望北辰王这次能认清自己，认清形势。”
“希望如此。”罗睺王看着前方的飓风，“若他还敢心生怨恨，神仙也救不了他。”
…………
“罪臣秦峰，拜见陛下！”丰京，朝会上，北辰王带着镣铐，跪在地上。
文武百官无不为之侧目，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北辰王。
朝会开到一半，北辰王突然被人押了进来，自请赐罪，可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北辰王，居然真的进京来请罪了？”
“大司农到底干啥了，他怎么如此服服帖帖。”
“据说是被大司农干服了，不得不来请罪。”
“北辰王可是大周八位超一品之一，居然都奈何不得大司农的法术？”
“赵王牛逼！！”
群臣议论纷纷，王位上的姬澈看了一眼左下第二位站着的赵兴，不由得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大兄，真有你的！
赵兴神色如常，区区北辰王，要拿捏一下还不是简简单单？
姬澈故作诧异道：“北辰王，你所犯何罪？”
北辰王带着儿子叩拜道：“臣疏于管教，致使外戚当道，幸亏大司农出手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臣作为王爵，没有造福封地百姓，反而使得封地一片混乱，是以请陛下治罪。”
姬澈听完，随后看向武涉：“大司寇。”
“臣在。”武涉出列。
“你觉得北辰王该当何罪？”
武涉面无表情道：“臣以为北辰王放纵妻族乱政，其源头在北辰王，应当除国，贬为庶人。”
“其妻申屠兰身为王后，肆意干政，其弟申屠明为国相，却罔顾法纪，两人都应当处死，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跪在北辰王旁边的大儿子秦凌顿时就双腿发软，慌了心神。
倒是北辰王，还稳得住心态。
大殿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除国、降爵、处死王后和丞相，每一句都直击人心，震得人说不出话来。
姬澈看了看下方众臣的表现，心中十分满意。
他问武涉怎么办，武涉当然是要说得狠一点，这样姬澈才能施恩。
虽然结果早就商量好的，但这个过程不能少，这就是敲打的一部分。
当然，也不能真这么干，诞生个超一品不容易，除非马上杀死北辰王，不然整狠了，人家跑路就等于浪费了一大助力。
姬澈说道：“北辰王秦峰。”
“臣在。”
“你是先帝封的王，朕念你劳苦功高，镇守渔阳天多年，连家都很少回，此次北辰国之乱像发现及时，你又能自请罪责，便削你为郡公。”
“北辰国除王城周边四郡，余地皆归朝廷直管，你只有食邑，不再有封地，你可认罚？”
北辰王叩拜道：“臣认罚。”
“至于你的妻弟。”姬澈又看向赵兴：“大司农，你是亲眼见证了王城之乱像的，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赵兴顿时看了北辰王一眼，后者顿时低眉俯首：“请大司农念她是我发妻，饶其性命，撤了法术。”
赵兴也遵循不逼迫太甚的原则，顿时朝着姬澈道：“臣可以恢复申屠兰之人形，但她除去王后诰命，便是连公爵夫人也不该保留，从此幽禁深宫，不得再出宫门半步。”
“申屠明狗仗人势，臣以为让他保留黄狗之身，流于乡野，比杀死他更好，可警世人。”
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比较合理的，北辰王既然念情，肯为了发妻前来认罪，再砍了他的发妻就不合适。
当然，他小舅子肯定是要砍的，不过赵兴觉得让申屠明当条野狗更好一些。
都成野狗了，申屠明也活不了多久的。
“那便依大司农所言。”姬澈道。“申屠兰幽禁王宫，不得出宫半步，申屠明变为黄狗，流于市井，不得有人帮助，任其自生自灭。”
“臣谢过陛下，谢过大司农。”北辰王带着儿子再次叩拜。
他此行而来，也只想保住发妻。
至于申屠明？这该死的混账，就是别人不砍，他都想砍了。
“退朝！”
…………
朝会结束，北辰王被处罚之事，便迅速通过公文邸报传递出去。
很多武将听到这个处置，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开始严格管束家中的妻妾子女。
“北辰王秦峰乃超一品的强者，尚且除国，被降为郡公，可见王侯要行使特权，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啊。”
“老子只是一个侯，好不容攒点功劳打下这一块土地，你们可不能嚯嚯了！”
“得罪谁也别得罪收税的大司农，你想变成鸡狗，遗臭万年吗？”
“史官定会记录此事，申屠家恐怕是要上佞臣传了。”
“快，快去给本王拿来今年，不，近五十年的税收账目来，看看有什么错漏，若有错漏，立马补上！”
“王爷，咱们家的五号田庄前年好像漏缴了三万……”
“草！你个狗东西想害死老子，你想变成狗吗？赶快去补交，快！”
“我马上去！”
……
北辰王处置完，司农监的税监各司主官，陆陆续续的汇报好消息。
孟坤兴致冲冲的朝赵兴汇报：“哈哈哈，大司农你看呐，各州各府各郡，都开始自发的补缴税收了。”
“各地主官都发来喜报，说是他们的工作开始变得顺利，根本不用他们催，就有很多人开始主动配合清缴了。”
赵兴闻言不由得一笑，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北辰国这个典型在前，肯定会有所收敛。
“此事带来的影响深远，我看以后谁还敢不服您？”孟坤乐呵呵道。
随着时间推移，北辰国之事流传开来，不断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各地的司农学宫。
更是带起了一股学习候变法的风潮！
“昔年大司农吴澄去降服叛乱的韩国国君，也是用的候变法，把一整座韩王宫的人都变成了猪。”
“今有大司农赵兴，只身前往北辰国，将妖后妖相变为鸡狗，使得北辰王不得不自缚进京请罪，真是痛快啊！”
“我说一句候变法为最强法术，有谁不服？”
“你小心点，可别练得走火入魔，自己变成猪了。”
“哈哈哈哈。”
…………
阴界，神殿内。
当北辰国的事传到阴界，李伯谦不由得狠狠的吸了一根香：“好，好啊，我的元封法真是没有白传，哈哈哈哈！”
“轩辕兄，你这下信我当年打过了许行吧？”
“就我这元封法一出，谁是对手？”
轩辕擎天笑呵呵道：“李兄大才，竟能创出元封这样的神术。”
“脸皮真厚。”天阳真君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你修此法的时候，老夫看着呢。”
“你的元封和赵兴的元封，已经是两个法术了。”
“你最多终极法两转，他都已经达到了终极法五转了。”
“更何况，你的元封哪有他那么多种变化？”
李伯谦顿时面红耳赤：“元封就是我教的，怎么不算呢？”
“呵呵。”
…………
北辰王之事，不过是小事，很快便归于平静。
如北辰王这样的超一品，随着元气潮汐推进，将来会不断涌现。
眼下赵兴正在关注的，便是与之相关的大事。
元狩八十三年，王天知和凌天辰从神宿洞天中出来，返回丰京司农监，向赵兴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大司农，我们在飓风当中反复进出，总计有九次，陆陆续续持续半年之久。”
“包括我们二人在内，有七百五十三人都进行了测试，并未找到你说的造化灵秀，使得身体法身蜕变，倒是法术有所增进。”
赵兴看着汇报：“看来大周本土的突破机会，确实不多啊。”
想要达到真正的规则境，有两种常见的办法。
一是靠国朝气运。
不过到了命宫境这个地步，国朝气运洗礼，可以支撑的超一品数量也不能太多。
目前大周八位超一品，就罗睺王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为什么？因为罗睺王是自修到一品，并且练就了顶级领域，本身强大无比，再给他气运让他突破，就会将气运完全归纳于己身。
之后就不是想收就能收回来的了！
采取这样的方式培养超一品，姬澈还是很谨慎的。
如今大周虽然比景帝时期更强了，但也不是可以随便造的，此法不可能大规模普及。
第二种方式，则是从潮汐中吸收天地之造化。
赵兴把它称之为‘造化灵秀’，是伴随着强大的元气潮汐出现的。
最常见的，则是从洞天界壁中刮出来的飓风。
洞天刮飓风，这是元气潮汐的征兆之一。
其中最关键的就两点，一是飓风的等级，二是周围的元气浓度。
大周的其余七位超一品，都是从洞天的飓风中获得了机缘从而突破。
所以元气潮汐导致的天灾中，也伴随着机缘。
赵兴在继任大司农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安排人去测试，争取得出一个稳定的数据出来。
不过两年时间过去，测试的结果并不理想。
主要是大周所存的洞天中产生的元气潮汐现象太少了，强度也太弱。
那七位纯粹是运气问题，碰上了。
“要想抢元气潮汐中的机缘，就得去方外之地。”赵兴思索着。“我去见一趟陛下。”
“孟院长，你去督促一下少司工陈矩，看看他的进度怎么样了。”
“好，我这就派人去监工。”孟坤点头。
陈矩是道兵流，是懂制作精密探测仪器的，赵兴批了一个项目，那就是要制造出一台可以探测灵气的商衡仪。
这件仪器很重要，有了它大周的强者们，寻找突破机会便要容易很多。
吩咐完，赵兴便直奔皇宫。
此时的姬澈，又在御花园中看那本天命之书。
“陛下，赵王来了。”有侍卫禀报道。
“朕不是说过，赵王来无需通禀吗？谁让你们拦的？”姬澈看了侍卫一眼。
侍卫顿时吓了一跳：“陛下，是、是赵王让小的来禀报。”
“行了，你下去吧，把赵王请进来。”
“是。”
赵兴进入御花园内，和姬澈在一处凉亭中相对而坐。
“五弟，如今玄黄界各地的元气潮汐，已经具备了让命宫境强者进一步突破机会。”
“但元气潮汐是从玄黄界外围往内收缩，所以我们必须一边发展，一边对方外之地用兵。”
“是威逼也好，是谈判也罢，总之，我们得争取让大周的强者也能够去往方外之地，寻找突破的机会。”
“不能把这些机会都留给别人。”
姬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此消彼长，如果我们无动于衷，那么将来即便元气潮汐的机缘落在大周头上，那也要面对天灾和人祸两种威胁。”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请大兄解惑。”
赵兴道：“你说。”
“大兄，我时常观摩天命之书，觉得飞升的条件已经趋于成熟，只要征服南蛮就可以了。”
“传说中的灵气时代不到百年即将降临，为什么你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灵气时代，而只是一场元气潮汐呢？”
“如果这是元气潮汐，那么证明我的参悟是错的，那么真正的飞升条件是什么呢？”
赵兴看着姬澈疑惑的目光，陷入思索。
要按照前世的轨迹，元狩八十三年，大周已经在着手攻打南蛮了。
可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存在，元狩年间，大周就只有西极州那一场算得上是大战，相对来讲，力度还不算大，持续时间也并不长。
说实话，武帝能忍这么久，都算是很信任自己了。
因为天命之书给他带来的指引，和赵兴的讲述是有很大出入的。
赵兴沉吟片刻道：“陛下，真正的灵气时代开启，整个玄黄界，将会下一场持续数十年，覆盖范围极大的灵气之雨！”
赵兴伸手一指，元气便在空中凝聚，不断变幻模样。
最终，一个伞状模样的罩子出现空中，一块不规则的扭曲陆地也出现在了里面。
赵兴伸手一指：“陛下请看，可把它大致看为玄黄界的模样，四柱山托着一块陆地漂浮在无尽宇宙中。”
“其中最大最高的那一座山，是南蛮的圣山。”
“外层虚无的雾气，象征着玄黄界的界壁。”
“陆地的尽头是海洋，海洋也有尽头，四个尽头可称之为在世界尽头，海洋中的水会流进一个叫做归墟之地的地方。”
“归墟之地就是这个伞柄，也是在玄黄界界壁最底下，它是一块极小型的陆地。”
“伞盖上的许多节点，则是洞天小世界。”
姬澈从未见过有人这么描述玄黄界，于是聚精会神的听起来。
“陛下，我们假设这是一把漏水的伞。”
“宇宙中的星辰可以通过伞上的无数个小洞漏进来。”
“其中较大的洞口，就成了我们看到的太阳之星、太阴之星，较小的孔洞，就成星辰的光芒。”
“陛下应当知道青榆子的闯关，曾出现过一道壁画，名为《虚空之风》。”
说到这里，赵兴又伸手一指，一朵乌云从空中飘过来，出现在了伞的上方：“既然有风，当然也可以有云。”
“当云层笼罩玄黄界，开始下雨的时候，雨水便顺着洞流了进来。”
“这雨水，便是庞大的灵气，裹挟了宇宙虚空之本源。”
“当它浇灌下来，玄黄界便进入了灵气时代。”
“而现在各大洞天，都只出现飓风。雷霆。雷声大，雨点小，便证明这只是一场元气潮汐。”
“是要下那场灵气之雨的前兆。”
姬澈听后顿时陷入沉思，他询问道：“既然你说是征兆，那灵气时代岂不是也将很快降临。”
赵兴摇头：“不一样。宇宙中的云气凝聚不易，站在宇宙的尺度上来讲，它确实是很快就要降临。可是处于玄黄界的我们，可能需要再等个两千年才到来。”
“而一次完整的循环，则动辄上百万年，这也正是灵气复苏为什么会隔那么久。”
“玄黄界会出现元气时代和灵气时代两种不同的时期。”
武帝感觉受到了冲击，他眼中有些不甘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说朕的大周生不逢时，恰好处于灵气时代要来临之前？飞升只是空欢喜一场？”
皇帝只有千年寿！
如果说元气潮汐之后还有一两千年的时间，他姬澈岂不是倒在了黎明之前？
看着武帝眼中不甘的光芒，赵兴心中感慨，这正是他迟迟不愿意和姬澈细说的原因。
得知到这样的真相，哪个皇帝会受得了？
天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还是陷入疯狂当中。
但此时又不一样，赵兴很快便道：“不一定要等这么久。”
“哦？”姬澈问道：“愿闻其详。”
赵兴道：“回答陛下第二个问题，即飞升的要求。”
“其一，玄黄界的灵气指数，需要达到五以上。”
“臣现在已经在找人尝试制作灵气版的商衡仪，相信很快就会出来成品。”
“其二、最少二十名立道境，扛玄黄四方劫，地点在四柱山，每一个地方至少同时有五人共同抗劫。”
“四柱山其三，已经没人看守，本身就是一个禁地，只有南蛮圣山，会有巫月神阻挠。”
“所以第三个要求，便是破南蛮之地。”
“我们要在这里受飞升之劫的考验，还要在这里打开飞升的通道，因为此处是伞盖上最大的一个洞口。”
“陛下欲行飞升大计，带领所有臣民飞升，南蛮必征。”
“否则根本没有一个足以容纳【界舟】出去的地方。”
姬澈一愣：“什么是界舟？”
赵兴道：“这涉及到第四个条件：取世界之本源为核心打造界舟，以灵气凝聚成晶石，以此为核心法阵之能源，我们才能离开玄黄界，横渡宇宙疆域。”
姬澈恍然：“怪不得我在看那些古之神朝的史料壁画时，总会看到有飞舟的图案。”
赵兴道：“实际古之神朝留下的那些图案，并没有做过陛下这样的事，他们打造的小型界舟，最多就只带了一府之地的基础生存设施和人口。”
“打造界舟，是为了生存？”姬澈敏锐的把握住了关键。
“是的。”赵兴点头，“立道境在宇宙中被称为飞升境，我们既然扛过了四方劫，飞升境便可以摆脱玄黄界的限制了。”
“理论上来讲，不用带那么多人，便也可以通过那些细小的洞口离开。”
“实际上呢？”姬澈问道。
“实际上行不通。”赵兴摇头道：“陛下当知道越是高手，对元气的消耗就越大，我们不可能在宇宙中汲取到元气和灵气。”
“好像我们要启程去一个地方打仗，需要携带军需粮草一样。”
“宇宙空旷而荒芜，我们在赶到一块灵气稳定且充满的疆域之前，需要从玄黄界准备好足够多的干粮补给，如此才能有希望抵达一片新的天地。”
说到这里，赵兴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飞升的场景，武者、机关师、司农、都缺一不可，没有人能单独飞升前往下一个地图。
而越是人数少的团飞升，想要进入下一个副本就越难，因为没有一个维持很久的生态圈，甚至有可能因此死亡掉级。
就是选择沉睡（下线），降低消耗，那也是浪费了飞升之后的一些修炼进度。
在离开玄黄界之后，瓶颈就没有了，那时候正是修炼攒经验的时候，慢一点就会落了名次。
姬澈喃喃自语：“原来宇宙疆域竟然是这样的光景吗。”
“朕还以为漫天繁星，到处都是仙境所在。”
赵兴也抬起头，悠悠道：“以前或许是的，可现在玄黄界只是一片即将干涸的鱼塘。”
“我们这些鱼儿需要奋力跃出水平，跃到没有水的‘陆地’上蹦啊蹦啊，争取在死之前，抵达宇宙中的另一片海洋。”
姬澈若有所思：“青榆子说他来自荒域古国联盟的元海古国，荒域……指的就是如玄黄界所处的宇宙荒芜疆域么？”
“陛下很聪明。”赵兴笑道：“是的，玄黄界所处的宇宙疆域，或许曾经是灵气充沛的区域，可是随着宇宙中的沧海桑田，它现在也即将成为一片枯地了。”
“或许以前的飞升境，扛过劫难考验后便可驾驭一艘小舟飘然离去，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照你这么说，古之神庭，飞升之后，未必就个个都达到了仙境，变得更强大了，也有可能……”
“是的，也有可能化为了枯骨，成了一堆虚空坟墓。”赵兴道，“而越是自私的王朝，携带的人口、物质越少，打造的界舟越小，最终存活的几率就越小。”
“所以我说，陛下想带领全民飞升，是领悟了飞升之真谛啊。”
和武帝聊天就是舒服，赵兴决定学前世的玩家们，来一次‘挽天倾’计划，主要原因也是冲着武帝这个皇帝。
自己就算拖到后世，也不会比现在更舒服。
自己当皇帝呢，风险太大，普塔就是前车之鉴。
要是搞个傀儡皇帝，又要什么都自己操心，哪来那么多精力？
姬澈陷入沉默当中，赵兴所说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似乎正在消化当中。
这也就是姬澈和赵兴了，换成任何一个组合，恐怕都会被视为妖言惑众，推出去斩了。
对于梦想飞升的皇帝来说，赵兴所阐述的事实无比残酷，列出的这些飞升条件，几乎可以让一个皇帝的飞升梦想破碎。
然而姬澈不是寻常皇帝，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神光流转：“如此一说，我反而更加兴奋了。”
“要做，就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大兄，如今既然是灵气潮汐，想要让灵气指数达到五以上，必然很难。不过，你应该有计划了吧？”
“是很难，这涉及归墟之地和南蛮，以及龙庭古地三个地方。”
“想要收集灵气，绕不开这三个地点。”
“就是能排除万难，收集到足够的灵气了，又该如何做呢？”姬澈问道。
赵兴微笑着指向伞柄上的那一朵云：“五弟，你看它是否能想到什么呢。”
“云？司农？”姬澈突然眼前一亮，“大兄，你的意思是，司农能提前召唤来那一场灵气之雨的云？”
赵兴笑道：“不错，陛下可知司农最重要的装备是什么吗？”
“是云雨珠！”姬澈脱口而出。“收集云雨之气的云雨珠！”
“然也！”赵兴站起来，意气风发的点亮了大伞上的许多地方：“收天下之灵气，汇之我手，以二十四节气令为基础，便有很大把握，使得那一场灵气复苏之雨提前降临！”
团队飞升，是前世那个神秘游戏的特色。而司农在飞升之中，便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其余职业则是在收集灵气、打造界舟、战争等工作中出力。
姬澈显然不是听画饼的人，他立刻询问细节：“如何做？”
赵兴道：“刚才我说过，达到立道境，渡过天劫，便具备离开玄黄界的条件了。”
“彼时我择一通道，以收集而来的灵气，于玄黄界之上行云，便能聚拢玄黄界周围正在凝聚的灵气之云。”
“行云之后，便是布雨。”
“一场灵气复苏的雨！”
姬澈看着那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赵兴，不由得也兴奋的站起来：“大兄，若能功成，你当为大周的国师也！”
“哈哈哈哈，国师就算了。”赵兴大笑着，撤掉这种种异象，和姬澈重新坐下来。
“澈啊，要完成飞升大业，还有诸多难点，我需要你拥有坚定的信心，破除一切阻碍的信心，以及对我的绝对信任。”
“大兄放心。”姬澈严肃道：“人生不过千年，如白驹过隙，为了这样的伟业，我一定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赵兴笑了，姬澈也笑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两人开始商讨具体的实施计划。
“如今最关键的，则是人手，也就是强者的数量。”赵兴道：“如果我们没有可以横扫玄黄界的力量，那么就很难让灵气复苏。”
姬澈点头，“按照大兄的说法，元气潮汐中，会有大势力抓住机会，截留大量灵气。那我们要让他们交出来，没有充足的武力可不行。”
“是啊。”赵兴笑道，“远的不说，巫月神那个老顽固，就绝对不会和我们一起飞升的，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我们。”
“倒是可以团结一部分人，不过这个数量注定有限，玄黄界的一次飞升，注定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带走。”
“患寡而患不均，只要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必然会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挠了。”
“不过现在说团结还太早，必须有绝对武力才能说这些。”
赵兴和姬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来，也就是具体的执行计划。
“此次元气潮汐，虽然是由外向内，大周处于不利的地理位置，但我们可以通过战争、谈判、威逼利诱等手段，派出一些强者抵达方外之地的关键地点争夺突破规则境的机会。”
姬澈感慨道：“得亏是大兄当了大司农啊。”
原本在西极州大战之后，大周对外政策是和平发育，消化自西极州遗迹中获得的好处，全力抵抗潮汐带来的天灾。
由于柳天宁带人总结的元气潮汐并不完善，至少他就没搞清楚可以从飓风中突破的这一点规律。
所以姬澈等人当时都认为，大周趁机发育是最好的选择，短时间内不应该再继续征战。
可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外的诸国和宗派界，在诞生强者的数量上，肯定会出现某个时期的爆发，甚至会超过大周，这样一来，大周就很难受了。
赵兴没有顺着姬澈的话鞭尸柳天宁，实际上老柳做得很可以了，只是没自己好罢了。
赵兴跳过这个话题，就复苏计划的具体方案继续说道。“我还要从皇宫内库借两件神器，有这两件神器，再带人出国去抢机缘，就会方便多了。”
“什么神器？”姬澈问道。
飓风自虚无界壁中蔓延出来。
少司农王天知和凌天辰，站在神宿战船的甲板上，两人旁边还有罗睺王以及神宿卫统帅董泽矗立。
“天知，飓风达到了多少级。”罗睺王问道。
“禀太尉，约十一级。”王天知瞭望道。
“商衡仪的元气指数是多少？”罗睺王又看向旁边正在操控仪器的庄大稔。
“元气指数七点二。”庄大稔汇报道。
“董泽，你感觉如何？”罗睺王又看向董泽。
后者摇了摇头：“说不好，属下当时突破时，并未清楚的了解这些数据。只知道在飓风之中获得了某种冥冥之中的感悟，然后就命魂便与肉身相融，元气发生质变。”
“再出来时，便感觉天地不同了。”
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飓风，董泽思索道：“仅从飓风之规模来看，此道飓风比我之前所见略小，威势也稍差一些。”
“不过现在正在起势，或许还会变强。”
罗睺王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向旁边的一位命官‘姬云’：“第五百六十四次推演结果如何？”
姬云的眼中映照飓风，随后又看了凌天辰和王天知一眼：“回太尉，结果和前面五百六十三次一样，混沌不可知。”
天边涌起一片诡异的乌云，它们像是从界壁中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汇聚。
乌云的颜色深得近乎发紫，其中闪烁着幽蓝的电弧，如同恶魔的眼眸在云层深处窥视。
随着乌云的聚集，飓风的中心渐渐成形，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如同宇宙黑洞一般深邃而恐怖。
漩涡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仿佛是远古巨兽的怒吼，声音震耳欲聋，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咀——”
漩涡的边缘犹如锋利的刀刃，高速旋转之下，空间似乎都被切割得扭曲变形。
周围的空气被疯狂地卷入其中，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风柱，风柱上缠绕着闪电和火焰，那些闪电如同灵蛇般在风中穿梭。
罗睺王看着前方，陷入思索。
一百年前的神宿洞天并不是这样的，它是稳定而平和的。
神宿洞天先前几乎全是肥沃之地，顶级强军住在神宿洞天，配合食补法，便也造就了大周的十大禁军之一神宿军。
哪怕是新兵武者，十年内也很快能达到四品练魄的地步。
然而近百年来，它却常有飓风出现。
一开始强度不大，范围也小，被认为是自然现象。
可飓风每年增强，到后来，已经恐怖到就是高品也难以承受了。
司农官们吓坏了，还以为会重演十阳洞天旧事。
然而这诡异的飓风只在洞天界壁处移动。
无法驱逐，无法平复，但隔一阵子，它就自己消失了。
“呜呼~”
“它变大了一些，达到了十一级半。”王天知突然道。
“元气指数上升至七点七。”庄大稔也汇报着。
罗睺王看着前方，地面上的巨石被轻易地拔起，如同脆弱的玩具般在风中飞舞。
巨大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它们的枝干在风中被折断、碾碎，树叶瞬间化为齑粉。
山脉也未能幸免，飓风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无情地撕扯着山体，大块的岩石被剥落，山峰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附近的湖泊和河流也发生了剧变。湖水被掀起巨大的波涛，浪头高达数十丈，如同水做的城墙般向岸边扑来。
然而在这飓风的当中，又有点点七彩神光闪烁，点缀了乌黑恐怖的末日之景。
“王天知、凌天辰，你们二人进去飓风中心，不过要量力而行。”罗睺王伸手在两人周身连续点击，好似丝线缠绕在了两人身上，最后隐没不见。
“你们最多在里面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你们拉回来。”
“是。”凌天辰和王天知点了点头，随后往着飓风飞去。
罗睺王本打算盯着，可这时董泽却拿着地镜出来，递给罗睺王：“太尉，有信从丰京来。”
“什么事？”罗睺王问道。
“凌元洲的北辰王秦峰，让自己的儿子押进囚车，来到了丰京请罪。”
“北辰王？请罪？”罗睺王有些诧异，“他坐镇渔阳天，几十年来都很少出去，这是犯了什么事？”
“奏报中提到向陛下和大司农请罪。”董泽看着消息，也有些费解。
北辰王是王，请罪当然是向姬澈请罪，这是很正常的。
但这里又带上了大司农赵兴，就很耐人寻味了。
仔细一看，董泽解释道：“北辰王秦峰和大司农赵兴，发生了冲突。源头是北辰国的金香药税一直申请延缴。”
“赵兴正好路过北辰国，于是便顺路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北辰国被国相申屠明和其王后申屠兰治理得一团糟，多有贪污腐败之事。”
“赵兴要抓申屠姐弟处罚，被北辰王的规则力量所阻挡，于是他便施展了《元封》之法，将申屠姐弟变成了鸡狗，且困与王宫之内，不得动弹。”
“期间北辰王还曾写信过来，不过我们在神宿洞天，这消息便延迟了。”
“然后呢？”罗睺王皱眉道，“是谁去擒了北辰王？”
擒一个武将封王，他这个太尉，居然没收到通知？
“不是派人去擒拿。”董泽道，“是北辰王自囚于车，进京请罪。”
“据说北辰王邀请了不少高手前去王宫，可是怎么都破不了赵兴留下的元封法，无法安然将妻子和小舅子解救出来，于是低头认错，自囚进京了。”
“嗯？赵兴竟有这样的能耐了？”罗睺王不由得惊讶：“他进步可够大的，几乎是一年一变化。”
北辰王是超一品，北境也有不少命宫境高手。
大半个月时间，愣是无法安全的解救被赵兴镇压的申屠姐弟，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真是有够丢人的。”罗睺王哼道。
犯了错丢人，犯了错还收不了场，更丢人！
“我早提醒过秦峰，让他不要过分纵容自己的亲属，现在好了，栽了个大跟头。”
强者有特赦之权，北辰王作为超一品，一般的错误基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但这种事，要么不上称，上了称，那特权就是摆设。
免死金牌从来不免死。
北辰王上了砧板，操刀的是武帝和赵兴，这次怎么也得切二两肉下来。
“太尉，他已经快到丰京了，大司农和陛下都有信来，询问您的处置意见。”董泽看向罗睺王。
北辰王是武将体系，那么这就归罗睺王管，就如同赵兴处置娄振云，董文卓和武涉也都是以他的意见为主。
罗睺王看了看详细资料，随后道：“你回复陛下与大司农。就说北辰王镇守渔阳天，一直在和方外妖人交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建议是，他这次被妻族连累，侧重处罚他的妻族。”
董泽点了点头：“希望北辰王这次能认清自己，认清形势。”
“希望如此。”罗睺王看着前方的飓风，“若他还敢心生怨恨，神仙也救不了他。”
…………
“罪臣秦峰，拜见陛下！”丰京，朝会上，北辰王带着镣铐，跪在地上。
文武百官无不为之侧目，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北辰王。
朝会开到一半，北辰王突然被人押了进来，自请赐罪，可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北辰王，居然真的进京来请罪了？”
“大司农到底干啥了，他怎么如此服服帖帖。”
“据说是被大司农干服了，不得不来请罪。”
“北辰王可是大周八位超一品之一，居然都奈何不得大司农的法术？”
“赵王牛逼！！”
群臣议论纷纷，王位上的姬澈看了一眼左下第二位站着的赵兴，不由得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大兄，真有你的！
赵兴神色如常，区区北辰王，要拿捏一下还不是简简单单？
姬澈故作诧异道：“北辰王，你所犯何罪？”
北辰王带着儿子叩拜道：“臣疏于管教，致使外戚当道，幸亏大司农出手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臣作为王爵，没有造福封地百姓，反而使得封地一片混乱，是以请陛下治罪。”
姬澈听完，随后看向武涉：“大司寇。”
“臣在。”武涉出列。
“你觉得北辰王该当何罪？”
武涉面无表情道：“臣以为北辰王放纵妻族乱政，其源头在北辰王，应当除国，贬为庶人。”
“其妻申屠兰身为王后，肆意干政，其弟申屠明为国相，却罔顾法纪，两人都应当处死，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跪在北辰王旁边的大儿子秦凌顿时就双腿发软，慌了心神。
倒是北辰王，还稳得住心态。
大殿内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除国、降爵、处死王后和丞相，每一句都直击人心，震得人说不出话来。
姬澈看了看下方众臣的表现，心中十分满意。
他问武涉怎么办，武涉当然是要说得狠一点，这样姬澈才能施恩。
虽然结果早就商量好的，但这个过程不能少，这就是敲打的一部分。
当然，也不能真这么干，诞生个超一品不容易，除非马上杀死北辰王，不然整狠了，人家跑路就等于浪费了一大助力。
姬澈说道：“北辰王秦峰。”
“臣在。”
“你是先帝封的王，朕念你劳苦功高，镇守渔阳天多年，连家都很少回，此次北辰国之乱像发现及时，你又能自请罪责，便削你为郡公。”
“北辰国除王城周边四郡，余地皆归朝廷直管，你只有食邑，不再有封地，你可认罚？”
北辰王叩拜道：“臣认罚。”
“至于你的妻弟。”姬澈又看向赵兴：“大司农，你是亲眼见证了王城之乱像的，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赵兴顿时看了北辰王一眼，后者顿时低眉俯首：“请大司农念她是我发妻，饶其性命，撤了法术。”
赵兴也遵循不逼迫太甚的原则，顿时朝着姬澈道：“臣可以恢复申屠兰之人形，但她除去王后诰命，便是连公爵夫人也不该保留，从此幽禁深宫，不得再出宫门半步。”
“申屠明狗仗人势，臣以为让他保留黄狗之身，流于乡野，比杀死他更好，可警世人。”
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比较合理的，北辰王既然念情，肯为了发妻前来认罪，再砍了他的发妻就不合适。
当然，他小舅子肯定是要砍的，不过赵兴觉得让申屠明当条野狗更好一些。
都成野狗了，申屠明也活不了多久的。
“那便依大司农所言。”姬澈道。“申屠兰幽禁王宫，不得出宫半步，申屠明变为黄狗，流于市井，不得有人帮助，任其自生自灭。”
“臣谢过陛下，谢过大司农。”北辰王带着儿子再次叩拜。
他此行而来，也只想保住发妻。
至于申屠明？这该死的混账，就是别人不砍，他都想砍了。
“退朝！”
…………
朝会结束，北辰王被处罚之事，便迅速通过公文邸报传递出去。
很多武将听到这个处置，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开始严格管束家中的妻妾子女。
“北辰王秦峰乃超一品的强者，尚且除国，被降为郡公，可见王侯要行使特权，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啊。”
“老子只是一个侯，好不容攒点功劳打下这一块土地，你们可不能嚯嚯了！”
“得罪谁也别得罪收税的大司农，你想变成鸡狗，遗臭万年吗？”
“史官定会记录此事，申屠家恐怕是要上佞臣传了。”
“快，快去给本王拿来今年，不，近五十年的税收账目来，看看有什么错漏，若有错漏，立马补上！”
“王爷，咱们家的五号田庄前年好像漏缴了三万……”
“草！你个狗东西想害死老子，你想变成狗吗？赶快去补交，快！”
“我马上去！”
……
北辰王处置完，司农监的税监各司主官，陆陆续续的汇报好消息。
孟坤兴致冲冲的朝赵兴汇报：“哈哈哈，大司农你看呐，各州各府各郡，都开始自发的补缴税收了。”
“各地主官都发来喜报，说是他们的工作开始变得顺利，根本不用他们催，就有很多人开始主动配合清缴了。”
赵兴闻言不由得一笑，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北辰国这个典型在前，肯定会有所收敛。
“此事带来的影响深远，我看以后谁还敢不服您？”孟坤乐呵呵道。
随着时间推移，北辰国之事流传开来，不断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各地的司农学宫。
更是带起了一股学习候变法的风潮！
“昔年大司农吴澄去降服叛乱的韩国国君，也是用的候变法，把一整座韩王宫的人都变成了猪。”
“今有大司农赵兴，只身前往北辰国，将妖后妖相变为鸡狗，使得北辰王不得不自缚进京请罪，真是痛快啊！”
“我说一句候变法为最强法术，有谁不服？”
“你小心点，可别练得走火入魔，自己变成猪了。”
“哈哈哈哈。”
…………
阴界，神殿内。
当北辰国的事传到阴界，李伯谦不由得狠狠的吸了一根香：“好，好啊，我的元封法真是没有白传，哈哈哈哈！”
“轩辕兄，你这下信我当年打过了许行吧？”
“就我这元封法一出，谁是对手？”
轩辕擎天笑呵呵道：“李兄大才，竟能创出元封这样的神术。”
“脸皮真厚。”天阳真君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你修此法的时候，老夫看着呢。”
“你的元封和赵兴的元封，已经是两个法术了。”
“你最多终极法两转，他都已经达到了终极法五转了。”
“更何况，你的元封哪有他那么多种变化？”
李伯谦顿时面红耳赤：“元封就是我教的，怎么不算呢？”
“呵呵。”
…………
北辰王之事，不过是小事，很快便归于平静。
如北辰王这样的超一品，随着元气潮汐推进，将来会不断涌现。
眼下赵兴正在关注的，便是与之相关的大事。
元狩八十三年，王天知和凌天辰从神宿洞天中出来，返回丰京司农监，向赵兴作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大司农，我们在飓风当中反复进出，总计有九次，陆陆续续持续半年之久。”
“包括我们二人在内，有七百五十三人都进行了测试，并未找到你说的造化灵秀，使得身体法身蜕变，倒是法术有所增进。”
赵兴看着汇报：“看来大周本土的突破机会，确实不多啊。”
想要达到真正的规则境，有两种常见的办法。
一是靠国朝气运。
不过到了命宫境这个地步，国朝气运洗礼，可以支撑的超一品数量也不能太多。
目前大周八位超一品，就罗睺王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为什么？因为罗睺王是自修到一品，并且练就了顶级领域，本身强大无比，再给他气运让他突破，就会将气运完全归纳于己身。
之后就不是想收就能收回来的了！
采取这样的方式培养超一品，姬澈还是很谨慎的。
如今大周虽然比景帝时期更强了，但也不是可以随便造的，此法不可能大规模普及。
第二种方式，则是从潮汐中吸收天地之造化。
赵兴把它称之为‘造化灵秀’，是伴随着强大的元气潮汐出现的。
最常见的，则是从洞天界壁中刮出来的飓风。
洞天刮飓风，这是元气潮汐的征兆之一。
其中最关键的就两点，一是飓风的等级，二是周围的元气浓度。
大周的其余七位超一品，都是从洞天的飓风中获得了机缘从而突破。
所以元气潮汐导致的天灾中，也伴随着机缘。
赵兴在继任大司农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安排人去测试，争取得出一个稳定的数据出来。
不过两年时间过去，测试的结果并不理想。
主要是大周所存的洞天中产生的元气潮汐现象太少了，强度也太弱。
那七位纯粹是运气问题，碰上了。
“要想抢元气潮汐中的机缘，就得去方外之地。”赵兴思索着。“我去见一趟陛下。”
“孟院长，你去督促一下少司工陈矩，看看他的进度怎么样了。”
“好，我这就派人去监工。”孟坤点头。
陈矩是道兵流，是懂制作精密探测仪器的，赵兴批了一个项目，那就是要制造出一台可以探测灵气的商衡仪。
这件仪器很重要，有了它大周的强者们，寻找突破机会便要容易很多。
吩咐完，赵兴便直奔皇宫。
此时的姬澈，又在御花园中看那本天命之书。
“陛下，赵王来了。”有侍卫禀报道。
“朕不是说过，赵王来无需通禀吗？谁让你们拦的？”姬澈看了侍卫一眼。
侍卫顿时吓了一跳：“陛下，是、是赵王让小的来禀报。”
“行了，你下去吧，把赵王请进来。”
“是。”
赵兴进入御花园内，和姬澈在一处凉亭中相对而坐。
“五弟，如今玄黄界各地的元气潮汐，已经具备了让命宫境强者进一步突破机会。”
“但元气潮汐是从玄黄界外围往内收缩，所以我们必须一边发展，一边对方外之地用兵。”
“是威逼也好，是谈判也罢，总之，我们得争取让大周的强者也能够去往方外之地，寻找突破的机会。”
“不能把这些机会都留给别人。”
姬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此消彼长，如果我们无动于衷，那么将来即便元气潮汐的机缘落在大周头上，那也要面对天灾和人祸两种威胁。”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请大兄解惑。”
赵兴道：“你说。”
“大兄，我时常观摩天命之书，觉得飞升的条件已经趋于成熟，只要征服南蛮就可以了。”
“传说中的灵气时代不到百年即将降临，为什么你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灵气时代，而只是一场元气潮汐呢？”
“如果这是元气潮汐，那么证明我的参悟是错的，那么真正的飞升条件是什么呢？”
赵兴看着姬澈疑惑的目光，陷入思索。
要按照前世的轨迹，元狩八十三年，大周已经在着手攻打南蛮了。
可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存在，元狩年间，大周就只有西极州那一场算得上是大战，相对来讲，力度还不算大，持续时间也并不长。
说实话，武帝能忍这么久，都算是很信任自己了。
因为天命之书给他带来的指引，和赵兴的讲述是有很大出入的。
赵兴沉吟片刻道：“陛下，真正的灵气时代开启，整个玄黄界，将会下一场持续数十年，覆盖范围极大的灵气之雨！”
赵兴伸手一指，元气便在空中凝聚，不断变幻模样。
最终，一个伞状模样的罩子出现空中，一块不规则的扭曲陆地也出现在了里面。
赵兴伸手一指：“陛下请看，可把它大致看为玄黄界的模样，四柱山托着一块陆地漂浮在无尽宇宙中。”
“其中最大最高的那一座山，是南蛮的圣山。”
“外层虚无的雾气，象征着玄黄界的界壁。”
“陆地的尽头是海洋，海洋也有尽头，四个尽头可称之为在世界尽头，海洋中的水会流进一个叫做归墟之地的地方。”
“归墟之地就是这个伞柄，也是在玄黄界界壁最底下，它是一块极小型的陆地。”
“伞盖上的许多节点，则是洞天小世界。”
姬澈从未见过有人这么描述玄黄界，于是聚精会神的听起来。
“陛下，我们假设这是一把漏水的伞。”
“宇宙中的星辰可以通过伞上的无数个小洞漏进来。”
“其中较大的洞口，就成了我们看到的太阳之星、太阴之星，较小的孔洞，就成星辰的光芒。”
“陛下应当知道青榆子的闯关，曾出现过一道壁画，名为《虚空之风》。”
说到这里，赵兴又伸手一指，一朵乌云从空中飘过来，出现在了伞的上方：“既然有风，当然也可以有云。”
“当云层笼罩玄黄界，开始下雨的时候，雨水便顺着洞流了进来。”
“这雨水，便是庞大的灵气，裹挟了宇宙虚空之本源。”
“当它浇灌下来，玄黄界便进入了灵气时代。”
“而现在各大洞天，都只出现飓风。雷霆。雷声大，雨点小，便证明这只是一场元气潮汐。”
“是要下那场灵气之雨的前兆。”
姬澈听后顿时陷入沉思，他询问道：“既然你说是征兆，那灵气时代岂不是也将很快降临。”
赵兴摇头：“不一样。宇宙中的云气凝聚不易，站在宇宙的尺度上来讲，它确实是很快就要降临。可是处于玄黄界的我们，可能需要再等个两千年才到来。”
“而一次完整的循环，则动辄上百万年，这也正是灵气复苏为什么会隔那么久。”
“玄黄界会出现元气时代和灵气时代两种不同的时期。”
武帝感觉受到了冲击，他眼中有些不甘的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说朕的大周生不逢时，恰好处于灵气时代要来临之前？飞升只是空欢喜一场？”
皇帝只有千年寿！
如果说元气潮汐之后还有一两千年的时间，他姬澈岂不是倒在了黎明之前？
看着武帝眼中不甘的光芒，赵兴心中感慨，这正是他迟迟不愿意和姬澈细说的原因。
得知到这样的真相，哪个皇帝会受得了？
天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还是陷入疯狂当中。
但此时又不一样，赵兴很快便道：“不一定要等这么久。”
“哦？”姬澈问道：“愿闻其详。”
赵兴道：“回答陛下第二个问题，即飞升的要求。”
“其一，玄黄界的灵气指数，需要达到五以上。”
“臣现在已经在找人尝试制作灵气版的商衡仪，相信很快就会出来成品。”
“其二、最少二十名立道境，扛玄黄四方劫，地点在四柱山，每一个地方至少同时有五人共同抗劫。”
“四柱山其三，已经没人看守，本身就是一个禁地，只有南蛮圣山，会有巫月神阻挠。”
“所以第三个要求，便是破南蛮之地。”
“我们要在这里受飞升之劫的考验，还要在这里打开飞升的通道，因为此处是伞盖上最大的一个洞口。”
“陛下欲行飞升大计，带领所有臣民飞升，南蛮必征。”
“否则根本没有一个足以容纳【界舟】出去的地方。”
姬澈一愣：“什么是界舟？”
赵兴道：“这涉及到第四个条件：取世界之本源为核心打造界舟，以灵气凝聚成晶石，以此为核心法阵之能源，我们才能离开玄黄界，横渡宇宙疆域。”
姬澈恍然：“怪不得我在看那些古之神朝的史料壁画时，总会看到有飞舟的图案。”
赵兴道：“实际古之神朝留下的那些图案，并没有做过陛下这样的事，他们打造的小型界舟，最多就只带了一府之地的基础生存设施和人口。”
“打造界舟，是为了生存？”姬澈敏锐的把握住了关键。
“是的。”赵兴点头，“立道境在宇宙中被称为飞升境，我们既然扛过了四方劫，飞升境便可以摆脱玄黄界的限制了。”
“理论上来讲，不用带那么多人，便也可以通过那些细小的洞口离开。”
“实际上呢？”姬澈问道。
“实际上行不通。”赵兴摇头道：“陛下当知道越是高手，对元气的消耗就越大，我们不可能在宇宙中汲取到元气和灵气。”
“好像我们要启程去一个地方打仗，需要携带军需粮草一样。”
“宇宙空旷而荒芜，我们在赶到一块灵气稳定且充满的疆域之前，需要从玄黄界准备好足够多的干粮补给，如此才能有希望抵达一片新的天地。”
说到这里，赵兴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飞升的场景，武者、机关师、司农、都缺一不可，没有人能单独飞升前往下一个地图。
而越是人数少的团飞升，想要进入下一个副本就越难，因为没有一个维持很久的生态圈，甚至有可能因此死亡掉级。
就是选择沉睡（下线），降低消耗，那也是浪费了飞升之后的一些修炼进度。
在离开玄黄界之后，瓶颈就没有了，那时候正是修炼攒经验的时候，慢一点就会落了名次。
姬澈喃喃自语：“原来宇宙疆域竟然是这样的光景吗。”
“朕还以为漫天繁星，到处都是仙境所在。”
赵兴也抬起头，悠悠道：“以前或许是的，可现在玄黄界只是一片即将干涸的鱼塘。”
“我们这些鱼儿需要奋力跃出水平，跃到没有水的‘陆地’上蹦啊蹦啊，争取在死之前，抵达宇宙中的另一片海洋。”
姬澈若有所思：“青榆子说他来自荒域古国联盟的元海古国，荒域……指的就是如玄黄界所处的宇宙荒芜疆域么？”
“陛下很聪明。”赵兴笑道：“是的，玄黄界所处的宇宙疆域，或许曾经是灵气充沛的区域，可是随着宇宙中的沧海桑田，它现在也即将成为一片枯地了。”
“或许以前的飞升境，扛过劫难考验后便可驾驭一艘小舟飘然离去，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照你这么说，古之神庭，飞升之后，未必就个个都达到了仙境，变得更强大了，也有可能……”
“是的，也有可能化为了枯骨，成了一堆虚空坟墓。”赵兴道，“而越是自私的王朝，携带的人口、物质越少，打造的界舟越小，最终存活的几率就越小。”
“所以我说，陛下想带领全民飞升，是领悟了飞升之真谛啊。”
和武帝聊天就是舒服，赵兴决定学前世的玩家们，来一次‘挽天倾’计划，主要原因也是冲着武帝这个皇帝。
自己就算拖到后世，也不会比现在更舒服。
自己当皇帝呢，风险太大，普塔就是前车之鉴。
要是搞个傀儡皇帝，又要什么都自己操心，哪来那么多精力？
姬澈陷入沉默当中，赵兴所说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似乎正在消化当中。
这也就是姬澈和赵兴了，换成任何一个组合，恐怕都会被视为妖言惑众，推出去斩了。
对于梦想飞升的皇帝来说，赵兴所阐述的事实无比残酷，列出的这些飞升条件，几乎可以让一个皇帝的飞升梦想破碎。
然而姬澈不是寻常皇帝，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舔了舔嘴唇，眼中神光流转：“如此一说，我反而更加兴奋了。”
“要做，就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大兄，如今既然是灵气潮汐，想要让灵气指数达到五以上，必然很难。不过，你应该有计划了吧？”
“是很难，这涉及归墟之地和南蛮，以及龙庭古地三个地方。”
“想要收集灵气，绕不开这三个地点。”
“就是能排除万难，收集到足够的灵气了，又该如何做呢？”姬澈问道。
赵兴微笑着指向伞柄上的那一朵云：“五弟，你看它是否能想到什么呢。”
“云？司农？”姬澈突然眼前一亮，“大兄，你的意思是，司农能提前召唤来那一场灵气之雨的云？”
赵兴笑道：“不错，陛下可知司农最重要的装备是什么吗？”
“是云雨珠！”姬澈脱口而出。“收集云雨之气的云雨珠！”
“然也！”赵兴站起来，意气风发的点亮了大伞上的许多地方：“收天下之灵气，汇之我手，以二十四节气令为基础，便有很大把握，使得那一场灵气复苏之雨提前降临！”
团队飞升，是前世那个神秘游戏的特色。而司农在飞升之中，便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其余职业则是在收集灵气、打造界舟、战争等工作中出力。
姬澈显然不是听画饼的人，他立刻询问细节：“如何做？”
赵兴道：“刚才我说过，达到立道境，渡过天劫，便具备离开玄黄界的条件了。”
“彼时我择一通道，以收集而来的灵气，于玄黄界之上行云，便能聚拢玄黄界周围正在凝聚的灵气之云。”
“行云之后，便是布雨。”
“一场灵气复苏的雨！”
姬澈看着那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赵兴，不由得也兴奋的站起来：“大兄，若能功成，你当为大周的国师也！”
“哈哈哈哈，国师就算了。”赵兴大笑着，撤掉这种种异象，和姬澈重新坐下来。
“澈啊，要完成飞升大业，还有诸多难点，我需要你拥有坚定的信心，破除一切阻碍的信心，以及对我的绝对信任。”
“大兄放心。”姬澈严肃道：“人生不过千年，如白驹过隙，为了这样的伟业，我一定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赵兴笑了，姬澈也笑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两人开始商讨具体的实施计划。
“如今最关键的，则是人手，也就是强者的数量。”赵兴道：“如果我们没有可以横扫玄黄界的力量，那么就很难让灵气复苏。”
姬澈点头，“按照大兄的说法，元气潮汐中，会有大势力抓住机会，截留大量灵气。那我们要让他们交出来，没有充足的武力可不行。”
“是啊。”赵兴笑道，“远的不说，巫月神那个老顽固，就绝对不会和我们一起飞升的，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我们。”
“倒是可以团结一部分人，不过这个数量注定有限，玄黄界的一次飞升，注定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带走。”
“患寡而患不均，只要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必然会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挠了。”
“不过现在说团结还太早，必须有绝对武力才能说这些。”
赵兴和姬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来，也就是具体的执行计划。
“此次元气潮汐，虽然是由外向内，大周处于不利的地理位置，但我们可以通过战争、谈判、威逼利诱等手段，派出一些强者抵达方外之地的关键地点争夺突破规则境的机会。”
姬澈感慨道：“得亏是大兄当了大司农啊。”
原本在西极州大战之后，大周对外政策是和平发育，消化自西极州遗迹中获得的好处，全力抵抗潮汐带来的天灾。
由于柳天宁带人总结的元气潮汐并不完善，至少他就没搞清楚可以从飓风中突破的这一点规律。
所以姬澈等人当时都认为，大周趁机发育是最好的选择，短时间内不应该再继续征战。
可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外的诸国和宗派界，在诞生强者的数量上，肯定会出现某个时期的爆发，甚至会超过大周，这样一来，大周就很难受了。
赵兴没有顺着姬澈的话鞭尸柳天宁，实际上老柳做得很可以了，只是没自己好罢了。
赵兴跳过这个话题，就复苏计划的具体方案继续说道。“我还要从皇宫内库借两件神器，有这两件神器，再带人出国去抢机缘，就会方便多了。”
“什么神器？”姬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