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进退两难蔡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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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磐这样一去不回,众将见他久不回,就知道出事了,当下立即回禀了蔡夫人,蔡夫人也是万万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蔡瑁不在,她也没什么治理的才能,以及军事的才能,因此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来禀刘表,道:“刘磐反矣,竟弃荆州而去,恐是投江东去了!他带着人,驾着小船朝着周瑜的舰队,一去不回,也未闻听见有交战之声,恐怕是主动投敌。”
    这眼药下的!刘表能听不见这小心思?!
    刘磐现在不趁机跑路,难道还要坐以待毙,等你们拿下他?!
    刘表心中冷笑一声。不言语。
    从她的表述之中,也很确定的就是周瑜的确是撤退了!
    如若周瑜还在,不至于连交战声也没有。
    那么,是什么缘故,让周瑜连佯攻都不做,而是只留了船殿后,就火速的跑了呢?!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孙策,的确是出事了。如黄祖所言,孙策被擒了!那个陈登,果真是有胆有魄,敢作敢为!
    这样的大事,只要做了,只要能稳得住,定得住局势,那么,以后江东,也得是徐州嘴边的肉。吃与不吃,只是时间问题了。
    刘表心里就挺难受的,凡事就怕对比啊。
    这人最怕的就是对比,晚年的他只想守成,不想进取,而陈登呢,正值壮年,作出这般惊天动地之举,可把他给比下去了。最重要的是,江东与他僵持拉距了多久?!结果被陈登一招就给破了!
    不止是擒贼擒到了王,还有就是,破了当初三方灭吕的大计啊!三方少了江东一方,而刘备再被压制,只剩曹操,这个势,以后也组不成了,就算能堪堪组成,恐怕也实力虚弱,人心不定,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让他头疼了多少年的江东,就这么被陈登给……
    刘表这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万箭穿心似的!
    他若还是壮年,此时若率水师去攻打周瑜之后,或者是直接突袭对岸江东,多年之仇恨,完全就能辗压式的报了!
    趁火打劫,可是兵法之中最重要的一计。可惜,人老了……不能动了都。而荆州人心不一,这样的机会,便是到了眼前,也是抓不住了……
    见刘表灰心丧气的叹气,蔡夫人还以为他在气刘磐,便道:“夫君安心,等吾弟回,定能将刘磐擒回问罪,夫君待他并不薄,他却叛去,实是罪人!”
    刘表懒得理她,闭上眼睛睡觉。
    他也想直接咽气就算了。奈何还能支撑一口气就是不断。若是死了,还清静了,也省得看这妇人糟心。
    可是终究吊着他一口气的,还是不甘心和不放心吧。
    吉平所言不错,他拖着拖着,还是能有些残命,哪怕是苟延残喘也好,尽量的看一看广陵的局势吧。
    蔡夫人见他不理,也不敢再多言了。她现在也是特别的害怕刘表死了。
    主要原因在于蔡瑁未回,若是刘表突然死了,她怕自己一个人定不了局势。万一有不轨之心的人加害,她们母子恐怕都得死!
    所以哪怕拖着,也得拖到蔡瑁回来再说!
    此时哪还能顾得上杀刘备啊,赶紧回来要紧!
    也正因为此,刘表得到的是最悉心的照料,半点不怠慢,药一定是不冷也不烫,温度刚刚好的递上去,粥食也是,哪怕现在刘表只能吃点流食,胃口也不多了,只是拖着而已,那粥食也定是用名贵药材和补药一直在吊着。
    蔡夫人怕啊,就怕刘表哪天就没呼吸了,她真的控制不住这局势。
    而此时的蔡瑁也焦头烂额呢。因为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陷阱。这种陷阱不是实质的那种,而是一种局面。这种局面叫进退两难!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呢?!就是蔡瑁扎了营,准备继续追杀刘备,反正他就是耗死了刘备,这心里有一种强迫症,不弄死刘备不罢休那种执着。
    而这种执着将他带入了另一个沟里。
    因为马超也扎下了大营。同时,郭娘子与吕青也分别扎下了大营。
    蔡瑁心里就有点嘀咕和防备了。你说说这郭娘子和吕青为何要分开扎下大营呢?!目的当然不纯,因为一细析这个扎营的形势,就是三包一啊。三营包一啊,不是包刘备,而是包他!
    这就比较焦虑的一种形势了。
    进,虽可攻打刘备,但是不论哪一营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都要够呛。所以他不进,按兵不动!
    而现在就是撤退,他也很难。因为,他突然要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追杀自己?!呵呵,大家都不是食素动物,都是食肉者,千万别天真的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所以蔡瑁就焦虑了,就进退两难了。就坐立难安了。
    尤其是在看了三方扎的大营的方向的时候,形成一个扁扁的三角型,把它的大营包在内了。
    而最值得他恨的就是马超这厮。可能就是高原上的人与马都野惯了,呆在营中他就是呆不住。没个事就带着人出来跑马,你没事跑马,你倒是去跑刘备那边去啊,你跑到我这边来犯了营与营之间的线,是几个意思?!
    与他动真格的吧,动不起,怕一开头,就没得收拾了。
    可是忍吧,实在是太挑衅了!
    可惜蔡瑁不知后世的上海话,若是晓得,都要指着马超的鼻子骂小赤佬了。
    蔡瑁这个人何等的自负与专权的一人,在荆州那是说一不二的人,叫他忍那个马超,可想而知的愤怒吧!
    正郁闷着该怎么撤退呢,寻思着哪种方式,能够保全主力的方案的时候,又听见外面跑的马嘶和人哈哈大笑的声音了。还有弓箭声。
    蔡瑁听了,腾的站了起来,黑着脸道:“……欺人太甚!”
    凡事有一就有二,这马超频频的闯营中范围,一开始没与他打,给他几分颜面,也不想多惹是非,奈何越蹬鼻子越上脸。后面他果然就总是来,像自家的后花园一样的来。
    外面有将士进来禀道:“……马超又在附近行猎。”
    蔡瑁伤还在身,可是却恨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宰了他。
    虎落平时被犬欺啊。这马超王八蛋,靠着徐州兵,为所欲为的很,而那郭娘子当没看见似的。这位女将军治军严明,蔡瑁可不会认为她不敢惹马超,她就是半纵容半装傻的。
    已经有诸人进来劝他道:“将军忍了几日,再且忍他无妨。他如此放肆,就是欲逼将军先动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蔡瑁冷笑一声,单手去握了握自己的重兵,又硬生生的放了下来,坐到了主座上生闷气。外面的声音实在刺耳至极!
    现在的局势是什么呢,是刘备疲于奔命,还要防着后方的大偷袭。而蔡瑁呢,则还要防着这三营,其实是两方人。
    气氛可以说是极为紧张的。
    标准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势,黄雀是想把螳螂吃了的,至于蝉,能吃就吃那种!
    但是呢,还是有破坏局面的人,就是张飞!
    这呆子,现在还在赶来的路上呢,也是拼命的见人杀人,见阵打阵的,一路曲曲折折的往这跑,就是想与刘备汇合。
    这个事,已经报到蔡瑁这边。
    蔡瑁这心里就存了点心思。
    是左琢磨,右琢磨。他是追杀刘备的人,真去与张飞打商量说你帮我进攻,护我撤退,信不信这厮能先把蔡瑁二话不说给砍成两截?!
    所以,他得利用。还得要巧妙的利用!
    “这马超,就是徐州的犬牙,如此嚣张,令人厌恶,若没有徐州兵在一边,我军也不惧此人,”有战将叹道:“蔡将军,荆州恐有变,既不可进,还是撤退吧!”
    众人也都劝,道:“如今再追杀刘备,也未必能杀得了他,无非是再损折些他的兵马,而未能伤他之根本。可能还会因此而陷入到被马超袭后的风险之中去,不如不进,撤退为好!”
    蔡瑁早有此心,这一次战是真的元气大伤。问题是该不该撤退,而是怎么撤退,这才是一个大问题啊。
    撤退的不好,是要伤根本的!
    这马超骑兵过人,跑起来又跟狗似的咬着不放,狗皮膏药一般,令人憎恶!
    这一次真不好办。哪里料到会有马超这个变数呢,这个野路子,真的与正规军不同!
    若只是徐州兵,他安排后军,击退就可,但是这马超就是泰迪,一次不行,数次不休,简直能烦死!
    头疼!
    众人也都头疼的正寻思着对策呢,马超像苍蝇似的又来了,特别自来熟的就要进营。被营兵拦住,马超还不死心,道:“超与蔡将军是盟友也,既非为敌,何故不放我入?!莫非是小瞧我不成?!”
    他要发怒的时候,荆州兵也怕他,十分紧张而生硬的劝阻道:“将军正在静心养伤,并不待客!”
    马超思索了一下,也不强行要进营了,便笑道:“本欲邀他一同行猎,再好好喝一杯的,倒忘了他受了伤,也罢了。我自去便可。我且去汝营后林中去看看,你禀你们将军一声,不要进林中干扰,否则弓箭无眼,伤了,可不负责!”
    说罢呼啦啦的带着数百骑兵呼啸的跑了!
    蔡瑁听着脸都黑了。
    以前是直接打猎,他当不知道忍着就算了,现在还想进营,还要来问。这就是挑衅,这是把他蔡瑁的面子里子往地上踩。简直了!
    蔡瑁指着林后的方向,道:“小儿!不要脸皮,厚颜无耻!”
    他忍不得了,道:“……张飞在后将至,斥侯去散播消息于他,言马超杀了关羽,此贼必要与马超算帐!”
    散播消息?怎么散播,只能斥侯营的人送上门去送消息!
    张飞那厮是出了名的杀人如麻,他可没有那种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种想法。
    这还得了,去了是送命啊!
    可是主将之令不可抗,不去也得去!至于还有没有命回,不是小卒子能决定得了的。蔡瑁派出不少去,奈何跑了一些人走!
    当然,有些家人在荆州的,还是迎着张飞来的方向找去了!
    而此时江东境内得知了消息,都快要急疯了!
    孙太夫人与孙氏子弟急召了张昭等诸臣前来问策,张昭见孙太夫人急哭,便道:“当务之急,是围住广陵,逼迫广陵太守陈登交出主公来……然而,都需要前线战事给力,倘若不成,只恐怕……太夫人千万莫悲急,不可伤身啊,一旦有变,还需太夫人作主,万务保得身体!”
    孙太夫人面有哀色,道:“速派使臣前去徐州……”
    说罢咬牙骂道:“吕布不义之人,行此不义之事,天若有眼,当谴之,天谴之!老身的伯符啊……”
    “太夫人……”众人皆劝。太夫人不忘正事,道:“所遣使者可有人选!”
    “非鲁子敬莫属!他此时在周瑜舰上,臣且写信与他,叫他前去徐州交涉,以作不测!”张昭红着眼睛道。
    “不测,什么不测?!”孙太夫人泣道:“伯符虽向来强势,然也是响当当的丈夫英雄,如此之人,何人能伤之,何人敢杀之?!便是那吕布父女,也不能杀!定不至有不测!”
    孙太夫人显然很激动,拍着胸口,又捶着厅中的圆柱子,道:“伯符继承父业,所立之基业,是江东之小霸,举江东之力,拔一广陵城,莫非可不胜?!周瑜舰队千乘船,兵士带甲者数十万,过江直举广陵,莫非也惧不能胜?!既是如此,文武颜面何存?!上不能护主,下不能逞威于外,如此之基业,老身羞矣!”
    张昭为首,文武之人皆跪了下来,羞惭道:“……定赴死也会讨回主公!”
    孙太夫人道:“吾闻兵哀者,必胜,主辱者,臣死。尔等定要不惜死,也要带回伯符,否则,天下何人不轻看汝等?以为江东无才俊矣,俱是无能之辈!江东虽小,然也是吴越旧地,吴,越,强国先也,兵勇也,必能胜!”
    众人皆坚定了意志,匆匆的去了。
    孙太夫人这一举,算是将人心给凝固了,也将被打蔫下去的士气,以及丧气都给激出来了。否则,一旦文武班底心里先一步接受了这个事实。反而不顾要回人,只想着后路,那孙策就永远都别想回来了!
    众人皆退下,领命去了。
    孙氏子弟这才围住孙太夫人相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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