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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酹山河(H) 作者:情酹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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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想要我的主人公,既要担负皇帝的责任,又要得到偏执到疯狂的爱情。两个矛盾吗?并不。

    《呼啸山庄》的希克力,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而对周围一切人施与最严厉的报复。他就是那样极端的个性。但他对自己心爱的人,却可以失去一切。他的妻子说:“这个魔鬼。”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想做个魔鬼。这样的爱情,我永世不可能尝到。我们都爱的太世俗,太理智,我们的爱总是非常正常。我们恋爱得正常,分手得正常,结婚得正常,离婚得正常,我们不能理解,那些炽热的浓烈的疯狂的能够毁灭一切的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要描写这样的爱情,无论得到还是失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就是要塑造拥有这样偏执爱情的人,就是因为得不到而要毁灭,也要让人看得心惊胆战、痛入骨髓。

    《呼啸山庄》写出之后,很长时间被人骂得狗血喷头。作者也在二十多岁时就病逝了。她至死认为,她的作品非常好。而她的姐姐,就是写《简爱》那位,却声名鹊起,以至于用自己的思路,妄图改写《呼啸山庄》。由此可见,极端的爱情并不为世人看好的。

    有人说,林殷和小秋太薄凉,他们眼里只有对方。我们可以看一看,就算是中国经典的爱情故事,如果过于爱别人,那又会如何?比如《梁祝》这个故事不用我说了吧?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可以想一下,如果梁祝不是只爱对方。那么梁山伯在病死之前,肯定会想:“我死了,母亲怎么办啊?”(梁山伯家庭并不富裕)。于是说不定就死不了了。而祝英台呢?“我死了,父亲怎么向马家交代啊。”于是,说不定只是在梁山伯的坟前大哭一场,不了了之。这是多么世俗的想法,会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会。如果他们不是在死的时候只想到对方,还会有勇气化蝶吗?会成为传说流传千古吗?

    就如同光,只有汇集到一点,才能燃烧。爱情,只有汇集到一点,才能疯狂。这种爱情,我们没有,我们不能拥有。那么,请允许我,请允许我,写一个吧。仅仅是,仅仅是,满足我个人的小小梦想。

    74 怜取眼前人

    先帝病逝,新皇即位。一时间,宣读遗诏,定庙号、谥号,在乾清宫正殿停梓,布置灵堂,布置关防,为新君定帝号,忙个不停。林殷始终淡淡地,不喜不悲,举止有度,侃侃而谈滴水不漏。众大臣见他哀而不伤,沉稳宁和,果然雍容儒雅,尊贵安详,心下尽皆叹服。

    一直忙到深夜,才算告一段落。林殷徐徐道:“我朝以仁孝治天下,无论天子庶民,皆当尽心尽礼。今晚朕当彻夜苫席守灵,弟弟林毅陪同,其余诸位各按方才议定的差事分头去做。朕就在这里,有什么疑难可随时来见朕。”

    林毅跪下叩头道:“臣弟遵旨。”众人叩头:“臣等恭遵圣谕。”退出殿门。

    待众人离去,林殷从御座上站起,对林毅道:“二十四衙门权势熏天,不可小觑。”林毅躬身道:“皇上请放宽心,臣弟早已派宫中侍卫将所有殉葬太监一律看押,张恩软禁,万无一失。”

    林殷点点头,对张贵道:“摆驾,层染阁。”

    高宝紧握着长剑,将腰带贴身放在怀中,站在殿门外一动不敢动。凄风冷雨鞭子一样抽过来,浑身早就湿透了,冻得直打哆嗦。眼睛紧紧盯着被瓢泼大雨和浓重的夜色,遮掩得根本看不见的院门,一眨不眨。

    院子里静得出奇,起初院外还有些人语喁喁传来,渐渐悄无声息。似乎诺大个皇宫只剩下他一个,还有殿阁中奄奄一息的九王爷,在这无边无际的混沌天地中,苦苦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宝面色紫青,全身因为过度紧张和寒冷,站得发僵。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动一动都钻心地疼。

    猛然一抬眼,见院门处隐隐约约两点灯光,在稠密的雨丝中若隐若现。高宝立时直起身子,伸手入怀,去摸那条腰带。

    灯光越来越近了,后面影影幢幢随着个黑呢白边大轿。高宝脑子“嗡”地一声——皇帝薨了。果然,前面小太监提着的,皆是白纸糊住的宫灯,一直走到殿阁外,停住脚步。

    轿子落下,林殷从里面走了出来。仍是一身太子服饰,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但高宝极机灵,立刻跪下叩头,道:“皇帝万岁万万岁。”

    林殷没有理会,他根本没听见,所有心思都在那重黑洞洞的殿门上,伸手推开,迈步进去。

    身后高宝高声道:“皇上,王爷他……他中了毒了……”林殷心里一惊,登时如坠深渊,足下不稳,一个踉跄才站住,眼望高宝道:“中毒了?”高宝哭丧着脸道:“是听王爷和……和先皇说的,奴才也没弄明白。”林殷定了定神,道:“你立刻去乾清宫,告诉瑞王,把府上应长歌应公子叫来。”高宝领命去了。

    层染阁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殿阁里冷得像冰窖,一点人气没有。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

    一旁太监早已举灯上前,逐个燃着,殿阁里渐渐通亮。

    四壁的刑具泛着狰狞的暗红的光,金砖地上血水仍未消散。一旁立着的刑架上,血渍斑斑。林殷转过脸,看到床上垂下的黑色的幔帐。

    两个太监关上殿阁的门,将雨声阻隔在外。殿阁里,只听到林殷缓慢的脚步声,靴子踏在地上,橐橐而响。

    林殷走到床前,伸手去掀那幅厚重的幔帐。手到中途,却不自禁地发抖,终于绕过幔帐,狠狠地握住上方床棱。他将头靠在手臂上,闭紧了双眼。

    张贵跟在一旁,看不过去,上前要为林殷掀开。林殷一摆手,阻住了张贵。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又现出平静凝重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挑起黑色幔帐,用金钩挂起。

    林见秋就躺在床上,陷入浓密粗硬的猪鬃之中。剑眉紧锁,面色苍白。浑身伤痕没有得到医治,血渍干涸在肌肤上。一幅雪缎子薄被凌乱地半掩住他赤裸的身躯,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

    张贵顿时啜泣出声,泪如雨下。林殷却仍是一派安详,甚至柔和,俯下身去轻轻揽住林见秋,低声道:“平安,是我,是我。”

    林见秋毫无反应,软软地靠在林殷怀里,呼吸微弱。林殷没有再说话,褪下身上外罩,外衫,脱下里面带着体温的深衣,紧紧包裹住林见秋。又转身招呼那些小太监上前,将早已备在轿中的丝被展开,再围上一层。这才给他披上油衣,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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